迟向晚摸摸鼻子,有些无言以对:“是你,不是‘我们’。”
温毓秀哦了一声,浑不在意道:“都差不多。反正我是想说,这次我有大把时间好生从这么多人里挑选夫君了。”
她一个未出阁小姐,提到夫君二字,竟也面色如常,十分坦然。
迟向晚神色一动,试探性道:“这是令尊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呀。”
“自然是我父亲说的,他一贯不认可抬头嫁女那一套,就想让我找个德行好的文官,清贫些也无妨。”温毓秀道,“他说我看上哪个,便告知给他,等到他查明对方品行无误后,婚事便可商办了。”
温氏可是清流中的顶层勋贵,温毓秀父亲更是担任翰林院祭酒,哪个新科进士能与温毓秀结亲,都能借这股东风,在仕途上省力顺遂不少。
这对于很多乡绅或寒族出身、家中无甚背景的进士来说,是极大的好消息。
温毓秀和迟向晚在茶楼二层,她们在的当然不是圆琛的望月楼,但也是京中一家出挑的茶寮。
二人现在就在窗边,温毓秀手放于护栏之上,望着下方街上人来人往。
她一向是活泼明媚、不染世愁的模样,此刻却有些唏嘘:“毕竟我比你还年长一岁,婚事不宜再拖延下去了。”
就在此时,底下变得喧嚣鼎沸,围观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
温毓秀目光一亮,赶忙扯扯迟向晚的衣袖:“状元他们游街到这里了。”
迟向晚虽无意从新科状元中找个夫婿,但也有几分好奇。
她顺着温毓秀目光的方向看过去。
顶头一人身骑着金辔头的白马,在他身后紧跟着两个人。
他们三个和后面的那些人明显保持了一段距离,显然是前三甲。
街道上铺着厚厚的彩绸,马蹄踏至其上,也去让2无声。
待那状元策马行至茶寮之下时,温毓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状元看,眼中闪过浓浓期许之色,旋即撇撇嘴,失落不已。
迟向晚偷偷一笑。
本来那人远看脸型轮廓、周身体态都颇为不俗,走近了打眼一看,只见那男子眼窝微陷,皮肤也稍显松弛,看起来虽依旧容貌俊朗,但显然上了年纪。
她不禁捏了捏温毓秀的手,示意她不要灰心,继续看下去。
然后是榜眼。
大钧以右为尊,榜眼在状元的身侧右后方,同样骑着一匹高头骏马。
虽然这个看起来终于年轻了一些,但是人看起来过分精明,一双眼珠滴溜溜地转。
迟向晚余光瞥向温毓秀。
果然见她摇了摇头。
迟向晚本来想和方才一样,安慰好友两句。
不料她看到温毓秀眸光一闪,随即迟向晚也看到榜眼旁的探花。
那人如有所感,忽地向她俩所在的位置看过来。
一张清俊淡漠的脸,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二人面前。
迟向晚的手骤然抓紧护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