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德行,半点眼色也无,以后迟氏怎么扶持他荣登大宝。
不过迟向晚这次却猜错了。
大皇子并非粗枝大叶到忽视她的暗示,只是他自从上次窥见迟向晚的另外一面后,产生了一种恶趣味。
比之迟向晚完全地流露天性,以及全然地保持贵族嫡长女无可指摘的优雅形象。
他更喜欢看这个表妹看似端庄客气,实则于细微处流露处小脾气的样子。
譬如现在,明明有些不耐烦了,面上还是保持端雅神态。
他也不知怎的,觉得这样的女子,分外可爱。
他的余光瞥见一旁开至荼蘼的西府海棠,目光中闪过喜意。
大皇子往海棠树一侧迈了一步,用手握住一个枝干,用力一折。
一朵娇艳的海棠花,便被他带着枝叶,一同从梢头摘下。
海棠上犹自挂着露水,更添几分清丽。
他满意地看了看花朵,觉得这花堪堪能与表妹相配。
他将花递到迟向晚眼前,语意里带着一丝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紧张:“我看路边繁花竞相开放,但唯有西府海棠秀美清丽,与表妹倒是相配。”
他的满腔心思都在观察迟向晚的神色上,没有注意到,迟向晚隐在袖中的手,攥紧了袖子的边缘。
不知道是不是大皇子的错觉,这次迟向晚过了许久才答话。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清润动听,含着恰到好处的欣喜,无可挑剔。
“谢谢大表哥了,这花我便收下了。”
大皇子得到表妹随口一句夸奖,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他尽量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状似云淡风轻道:“不谢,表妹若是喜欢,我以后天天为你摘一束海棠也无妨。”
迟向晚的笑意快挂不住了:“我还是觉得花朵在其开得正旺时,绽放于枝头供有缘人欣赏,倒比折下据为己有,更好几分。”
大皇子还沉浸在方才的事中,没有听出迟向晚的弦外之音。
他也没琢磨一下,就顺着迟向晚的话说道:“表妹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就听你的罢。”
看着迟向晚逐渐远去的倩丽背影,大皇子先是笑意愈来愈浓,后来却笑意寥落下来,最后那笑的尾音便化作了一声嗟叹。
其实方才一个瞬间,他想帮她把花簪到鬓间的。
她发乌如墨滑如缎,配上颜色鲜亮明丽的西府海棠,想必更令人移不开眼睛。
但是他不敢,他只敢将花递到她的眼前。
只为换得,她瞥见花的第一眼时,露出的如花笑靥。
不过时间是感情最好的升温剂。
大皇子回想起太后那日允诺他的话,脸上又是志在必得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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