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琛对青楼了不了解又关她什么事呢?
她只是介于对方出家人的身份,有些好奇而已。
她很想开口解释,但又怕越描越黑。
迟向晚不着痕迹地微微侧身,有些气闷地双手托腮,看向窗外。
圆琛不知道她这一番复杂的心理活动,看到迟向晚不说话,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知道自己方才哪里得罪了她。
仔细回想了片刻,他不确定问道:“你可是生气了?”
迟向晚用自以为平静温和、不以为意,实际听起来没好气的声音道:“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被迟向晚噎了一句,圆琛半点没恼。
他搭下眼帘:“本来以为,你想到另外两家在京城都设有产业,再联想到自家,因而气闷。原是我想错了。”
迟向晚理智回归,对此倒是很清醒平静:“三大氏族起家的方式不同,各家的族规和筹划也不同,发展的方向还是不同,本就没什么可比性。”
她目光落在远处卢氏和言氏的产业上,不以为意道。
“邯郸学步何其贻笑大方,对其他氏族的盲目效仿最是要不得。”
圆琛听闻此言,有一瞬间的静默,默默收回本来打算说的话。
很快他道:“确实如此。”
门外传来敲门声,伙计除了把茶重新续水,还端了一盘茶点进来。
他的面上带着殷勤的笑意:“这盘桃花糕,是将牛乳、甜杏仁粉和面粉混合制作成桃花花瓣状的糕点,春天生发,这桃花糕最清淡滋润不过,还请俩位慢用。”
迟向晚拈了一块糕点。
别说做的还真惟妙惟肖。
桃瓣粉嫩如少女霏颜,就连花蕊都刻画得入木三分。
味道亦是颇为清新细腻,她不由叹道:“不愧是京城第一茶楼,果然不同凡响。”
“望月楼的糕点,一向随时令变化而变化,”圆琛笑道。
“说来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桃花糕与这时节算得上相得益彰。”
迟向晚小口小口地咀嚼着,不知怎的,又想起那日的梦。
梦中桃花流水之景,与眼前的桃花糕无限重合。
梦中人即为眼前人,她多少有些不自在,于是转了话题:“是啊,又是一年春好时,春闱很快就要举行了罢。”
她的目光移到楼下。
楼下不远处的那条溪流,是渭水的一支流。
三月三上巳节祓禊仪式过后,不少年轻男子坐于溪流两畔,行曲水流觞之趣。
圆琛顺着迟向晚的目光看过去:“下个月便要春闱了,这些进京的举子正好趁此上巳节这一机会,彼此相识结交。”
迟向晚点点头,她出身氏族,对科举上来的寒族与耕读世家不甚了解。
圆琛倒是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