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倒是不知。”迟向晚道。
她自幼长在京城,地方上的事了解得不甚清楚。
“奴婢老家那里就建了权宦的生祠,所以前因后果奴婢是知晓的。”
紫夏不是家生子,是从外面买来,从三等丫鬟做起,被迟向晚赏识一点一点提上来的。
她老家正是先朝权宦刘炳的家乡,当时凡官吏百姓,过生祠不拜者,一律问斩。
当地百姓对权宦刘炳深恶痛绝,因此帮他们惩治了一把权宦的芥舟子真人在当地口碑极好。
可能是因为先朝权宦当政,先帝又器重道士的缘故,这一朝皇帝格外忌讳太监干预国事,道教和阉人的地位大幅下降。
而佛教和氏族的地位则不断攀升。
“如此说来,那人确实为黎民干了件好事,”迟向晚说了一句,“不过耳听终是不如眼见,法师在宫中这些日子,累行善事我是亲眼所见的,自然会觉得他更胜一筹。”
“奴婢忽然发觉,小姐今日总为法师说好话。平日里从未见小姐对谁如此推崇呢。”紫夏讶异地看了迟向晚一眼。
她本是随口一说,不料迟向晚神情一变,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紫夏立即低下头,默不作声。
心中有点委屈,怎么她描述了一下事实,小姐就变了脸色。
“不过是先前在宫中,法师帮了我几次,从落水一来,多有帮扶,我感慨几句罢了。”迟向晚平静地道。
“是,奴婢明白小姐的意思。”紫夏看小姐面色如常,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有些感慨道:“唉,要是法师他不是和尚就好了。当和尚太可惜了。”
“皇上亲弟,又有才学见识,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如果没有出家,必然是一家子百家求啊。”
“小姐要是嫁个这样的,夫人想必在天之灵也能彻底放心了。”紫夏不禁道。
言家公子已逝,大皇子对小姐一直淡淡,迟淑妃态度暧昧,紫夏真希望小姐能够嫁到一户对她好的人家。
“你想什么呢。”迟向晚失笑,“陛下叫法师还俗,说了多少次都不听,显然是一心向佛之人,岂容你在背后嚼舌根议论他婚嫁。”
“再说了,退一万步讲,从世俗辈份上,他和我堂姑母是一辈的,你这样胡点鸳鸯谱,辈分乱套了。”
迟向晚攥紧涤带的手,随着她说完而逐渐松开,她活动活动筋骨,朝紫夏笑笑:“你啊,就是想太多。”
……
因为京城和北州都护府,从大体讲,是同方向的,都在这个小城的西边。
只不过京城距离此地更近些,而北州都护府则先往西后往北走才能到达。
因此,迟向晚也没有让车队特意去更改方向。
车队继续向西行进,在迟向晚满怀希望的等待中,圣旨终于到了,与之同时而来的,还有大量粮草、草药与金帛。
圣旨上说命她与圆琛一同去北州犒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