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谨遵太后教诲。”迟淑妃道,“赶明儿就把他带过来给您请安。”
“咱们迟氏已经是鲜花着锦之势,小心驶得万年船,今年年底最晚明年开春,你大堂兄就会回京,哀家也会把这话说与他听,好生约束迟氏一族的族人,咱们在宫中的,也要心中有根弦儿。”太后叮嘱道。
迟淑妃心中觉得太后危言耸听,有些不以为然,嘴上还是应道:“臣妾明白。”
说完突然反应过来:“您方才是说大堂兄明年会回来?当真是太好了。”
她又看向迟向晚,抿嘴笑道:“向晚听到这个消息,想必高兴极了。”
太后话中,迟淑妃的大堂兄,指的就是迟向晚的父亲迟凛。一笔写不出两个迟字来,虽然迟氏家大业大,子嗣众多。迟淑妃和迟凛分属不同的两支,但序齿是一起排的。
迟向晚倒没有很惊讶,毕竟昨日祖母进了宫,在殿内提到此事,她本就知情,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迟向晚的父亲迟凛,是守在关外的奉国将军。按理说非诏不得回京,但明年初春是迟向晚及笄礼举行的时节,迟凛估计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和皇帝上了奏折,想回京参加与见证女儿生命中一个十分重要的时刻。
虽然迟凛膝下也有养子庶子近十个,子息繁多,但较之对她算计多于亲情的永国公府太夫人,迟凛对她算得上真心疼爱。
她是迟凛这些孩子中唯一的嫡出,也是唯一的女儿。
在她小时候,迟凛还在京城附近担任武职,那时候每逢他得闲时,总要进城看看女儿,或是买一点小孩子喜欢的小玩具,或是捎上京城最时兴的珠花头饰,抑或是带点香喷喷的糕点甜食。
很难想象,一个自己十分不讲究的铁血汉子,竟然会有这般细腻的心思,能在小摊儿前、头饰店铺里、酒楼下,在长长的队伍里耐心排队等候。
他对待其他孩子,或许十分严厉,对待她却宠溺而温和,弥补了她自幼丧母缺失掉的那一半的爱。
那时,除了疼爱她的父亲,她身边还有自幼竹马的言穆和后来主动凑过来的温毓秀,算得上是年少好时光。
时间飞速流逝,一个上午就在三人说说笑笑间很快过去了,太后兴致还不错,张口就拉住了快到饭点准备伺机告辞的迟向晚和迟淑妃。
“一会就要摆膳了,你们就留在这儿用完了再回去。”
二人怎会拂了太后的美意,都点头称好。
京城的冬天,昼夜温差大,早晚寒冷,中午算得上温暖。和煦的阳光斟满每一个角落,透过叶隙斑斑驳驳打在迟向晚脸上,照得她心里也暖融融的。
午膳摆在正殿,考虑到太后大病初愈,太医嘱咐过饮食应该以清淡为主,因此小厨房上的菜肴,多为素菜。
迟向晚虽然平日居于慈宁宫,但她鲜少能尝到慈宁宫小厨房的菜肴。小厨房的菜只供给太后一人,她往日都是等着御膳房送来的大锅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