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当圆琛提到梅花化雪时,她很快忆起了先前她在一本茶经上看过的古法。
她听见圆琛又问道:“那迟小姐呢?外面有雪,怎么在这里?”
迟向晚没留意到他称呼上的改变,道:“我比不得法师雅兴,不过是我家祖母今日入宫,刚才去送一送罢了。不过是回宫路上恰逢飞雪,又没带伞,看到附近有一亭子,进来避一避雪罢了。”
圆琛颔首道:”原来如此。”
他不知何时从身背后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伞,“迟小姐先拿去用吧。”
“这怎么使得。”迟向晚婉拒,“那我拿走你用什么?”
“我啊,等雪停,再回去,届时这瓶梅花积雪也便收集好了。”
她抬眸,圆琛不知何时披上了鹤氅,之前落在他身上的几片雪花早已化成了水,微微水汽衬得他眸色水润柔和,清雅秀丽的面容昳丽的面容中透着慈悲与诚挚,他将伞递向迟向晚。
“早些回去吧,天愈发黑了。”
月白色的油纸伞,因放在外面久了的缘故,伞骨抚起来微微生凉。
迟向晚道谢后很快撑起伞,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就这样消失在夜色之中。
雪下得更大了,风呜咽着,不知何时连月亮都隐去了身影。
圆琛起身走到亭边,凭栏晞望.
除了近处雪道上留下的一串足印,表明有人曾来过,他的四周已经没有人的讯息。
夜色将他完完全全地包围,孤身的背影显得空寥料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6章 那些往事 而雪与火是不相容的。迟向晚……
迟向晚出去的时候手头空空,回宫的时候打着一把月白色的油纸伞。
太后身边的松澜姑姑赶忙把她迎进殿内,她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焦急神色顿时一空。
“看到外头雪下得越来越大,正准备派了太监去寻小姐。还没有来得及给您把伞送去,您便回来了。幸好没叫您淋着,否则太后她老人家一直挂心呢。”
她又赶忙给迟向晚端上一杯热腾腾的姜茶,让迟向晚趁热喝下,去去寒气。
端来盛有姜汤的杯盏时,松澜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迟向晚手中的伞上:“这伞奴婢帮您收了吧?”
迟向晚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松澜。
得知那油纸伞是圆琛相借时,松澜便笑道:“原来如此,奴婢还说何人风雪天肯将伞相借。但如果是圆琛法师,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别人冒大雪晚上收集花间雪水多半是疯子,冒着大雪将伞相借多半是傻子,怕是受了什么刺激,不过一笑柄耳。但圆琛法师却是不同的,他本性如此,是最清雅不过,最慈悲为怀不过的。”
迟向晚不着痕迹地支起耳朵,问道:“姑姑这话怎么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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