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贪心。江家家大业大,她也不求被抬进江家做他的良妾,只想攒些钱,毕竟手上有了余钱,活着才有底气,不用像从前那样以卖笑卖身谋生。
打心底里不愿惹恼了江勤书,可她更不敢对面前这位大人撒谎,能令江勤书怕成这幅样子,必然位高权重。衡量过后,她依旧埋着头,支支吾吾地说:“是三日前,江三郎在众姊妹中挑中了奴家。”
她不敢看江勤书的表情,也不敢看郭素的表情。
话音一落,院子里一时间静得厉害。
“她说谎!”江勤书突然大喊。这一声怒呵吓了阿柳一跳,按着砰砰直跳的胸口扭头看向矢口否认的男人。
她可没有说谎!自己的确是三日前才被江勤书赎了身,安置在这座宅中的。也听说了江勤书之所以迷恋自己,是因为她这张与兵马使大人的妹妹秦珠有几分相似的脸。
她还曾想过偷偷去见一见那个秦珠,看看自己与她到底有多么相像,可始终没有机会。
郭素不语,目光沉沉。
阿柳生怕郭素不信自己,又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听说的事和盘托出:“官大人,你别瞧奴家面丑,便以为奴家不可能短短几日便做了江三郎的外室。”
她吞咽着口水,接着像在说天大的秘密一般,轻轻道:“……听说奴家长得像兵马使大人的小妹。”
江勤书闻言,神色陡然转厉,仿若发狂,居然猛地扑过来要掐她的脖子。但他的头发还在郭素手上攥着,徒劳地张牙舞爪一番,也只捏住了阿柳细嫩的手臂。
阿柳疼得用力甩开了他,由跪姿转为跌坐在地上。
反正必然是要得罪一个人的,她为了印证自己的话,闭上眼,咬牙道:“床笫间,江三郎总……总叫奴家珠珠。听闻兵马使郭大人的妹妹名‘秦珠’,这可不就是那位娘子的小名吗?”
“你——”江勤书刚要说话,声音却被扼断了。他整个人被郭素掐着脖子,如同木偶人一般被提了起来。
生生拖出了一段路,娇生惯养的皮肉在粗糙的青石砖上磨出了血,又疼又怕地不断喊叫求饶。
郭素将瘦弱的江勤书提到了院中摆放的水缸前,然后按住他不断摆动的头,眼都不眨地用力压进了水里。
他心中戾气翻涌,手上力道奇大。
求生的本能使江勤书奋力挣扎起来,可在郭素手下半点无法摆脱,缸中满满的水迅速涌进他的口鼻,呛得他难受极了,几乎以为自己下一刻便会被溺死。
意识模糊之际,却又被郭素提了起来。
“还要说谎?”
这声音听在耳中忽近忽远,江勤书呛出一口水,胸腔撕裂一般难受,艰难发声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可郭素面无表情地再次把他按进了水里。
四面地上溅得都是水,江勤书像一只手舞足蹈的大乌龟,不停扑腾着。每当手脚发软,挣扎的动作渐渐慢下来,又会被掐着脖子提出水面,得以吐水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