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想继续跟随,但郭素的视线扫过来时竟令他们纷纷生出畏惧,背脊发凉,不敢再靠近了,只好留在原地不动,眼睁睁看着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
郭素一直紧跟在窦瑜的身后。
窦瑜坐在马背上,一路上总忍不住回头看他。
待走远了,郭素低低“吁”了一声,拉紧缰绳勒住马,然后翻身下来。
自从进入林中,他一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阿瑜,片刻不敢放松。看到朱敏春抬起弓箭朝她拉弓的那一刻,戾气瞬间充盈了心脏,恨不得放箭射向朱敏春那只拉弓的手。
此处幽静,稀疏的新叶盖在高耸的树头之上,静得能听见风拂过树叶时沙沙的响声,这样的场景倒似幽会。
窦瑜却没想到那么多,也迅速自马上下来,下马时因为着急,脚下还踉跄了一下,可她并不在意,只顾快步走到表哥的面前。
“表哥……”她在他身前一步远的地方慢慢停下脚步,眼睛红了,含着一层泪。
其实直到今日她才觉得委屈了。代替善兰琼出嫁的那日心中恐惧更多,愤恨更多,心寒更多。唯独没有多少委屈。
可能是因为她对窦家人从来没有抱过太多希望。
但现在表哥来找自己了,她才有了一种被人呵护之感,一颗心也仿佛被浸入了温水之中。
郭素低头望着她,深深呼吸,平复心中的激动喜悦。今日看到她的第一面起,赶来冀州的一路上悬起的心才终于安稳下来。
“阿瑜,我来了。”
他嗓音放得很轻,几乎显得小心翼翼的。见她睫毛都湿了,又有些无措,身侧的手抬起来,距她的手臂只有半掌距离时,手指微动,又克制地放下了。
“别哭。”他声音轻哑。
“表哥,你的嗓子怎么了?”
窦瑜吸了吸鼻子,又听出他声音不对劲,瓮声瓮气地担忧问道。
他轻描淡写道:“没什么,会好的。”。
为了假扮“寒延噶”,他服药暂时弄哑了自己的嗓子。
没有人会轻易相信只见过几面的人,更何况是多疑的图古拉,但“寒延噶”这个身份却不同。“寒延噶”表面是乞也夏放在奉都城的眼线,实则过去在暗地里为谢述做事。
但其实“寒延噶”这个身份本就是谢述与真正的寒延噶共用的,曾凭这个身份在巴舒族掀起惊涛骇浪,令他们军心溃散。若说体型,郭素现在这副身体倒是与他更为接近一些,几乎不需要像从前那样经过一些细微的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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