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微平并不喜欢这一切,亲妹妹的去世于他来说只有哀痛。但整个梁家又怎么敢与皇室作对?非但不能拒绝,还要千恩万谢,感激他们施舍的荣宠。他遥遥向窦瑜的方向看过去,见她微微低着头,还是那副诸事不关心的模样。
大门被自外面推开,数名宫侍迈过门槛先行走了进来,为贵人开路。
皇后到了。
众人离桌跪迎。皇后快步上前扶起了太子妃,握着她的手臂亲密询问了几句。
自先太子故去,太子妃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谁知皇太孙也夭亡了,对她更是巨大的打击。像今日这样肯笑一笑,说两句话,已经算极为难得。
和太子妃说完话,皇后又看向了一旁低顺垂头的梁六娘,目光微顿,打量一番才转头唤众人起身。窦瑜扶着祖母落座,感觉到一道视线投向自己,抬头一看,那日寻春阁中才见过的男子就站在二皇子徐显的身后,正朝她的放向看过来。
徐显特意带萧夏来圣斋会“见见世面”,所以让他充作了自己的随侍,一同前来。进门后萧夏最先看到了窦瑜,紧接着又看到了一旁的善兰琼,难免惊艳。
暗道奉都城果然多绝色,美人发愁更是惹人生怜,他擅作画,当下便有些技痒。
……
圣斋会持续七日,众夫人贵女随皇后在恩扶寺住下,每日礼佛,祝祷大周风调雨顺。
窦瑜每一次为大周祈福的同时,也不忘将表哥带上,诚心诚意愿他事事安好。但由于她表现得过于虔诚,都将佰娘吓到了,生怕她看破红尘,就地落发出家。
夜里佰娘用药油替窦瑜揉着膝盖,没忍住将此担忧和她讲了,逗得她笑到趴在柔软的被子上,直不起腰来。
不吃肉,已经是她顶顶虔诚的许诺了。要是一辈子都吃不到,那还有何乐趣?
“佰娘你大可放心。”窦瑜妍妍一笑,灵动异常,“我心宽着呢,凡事都能看开。”
“那便好,那便好!”佰娘也不由得笑自己发傻,又心疼她膝盖肿胀,小声说,“等圣斋会一结束,可得好好躺几日养养腿。”
离开恩扶寺这天,天色虽阴沉沉的,窦瑜却神清气爽,觉得寺里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无聊,时不时还能去旁听法事,看到各种奇异的祝祷仪式。反之沈嘉无精打采,她每年都害怕圣斋会来临,预想到还会将膝盖跪得生疼,出门时果然腿脚又不利落了,也明显在寺中憋得厉害,恹恹同窦瑜打了声招呼,说了句“改日再送帖相约”就随母亲上马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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