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去宫中借力,可她虽有公主之尊,与圣上一母同胞,但兄妹不在一宫长大,并不算亲近。阿琦如今的身份是善元景的女儿,圣上十分厌恶善元景,显然也不会待见他的女儿。
也只能寄希望于胡王升和郑世芳了。
徐月睁着眼熬了一整夜,第二日一早起身时,嘴边都急得生了燎泡。
大清早窦府门前来了个乞丐,门房本想赶紧将他撵走,却从他手上得了一封信。查问一番后,忙不迭将信送到了徐月手上。
徐月颤抖着手将信展开了,一目十行地看完。信上的字迹并非如过去窦琦所写的那样,应该是她怕被人认出来,稍稍做了变动,但徐月作为母亲还是能确认是出自女儿笔下。揪紧的心略微松了一些,可依然不安。
听她吩咐一直蹲守郭素的下人匆忙回来禀报,说郭素回来了,她便捏着信纸怒气冲冲地赶去他院子里兴师问罪。
郭素朝她从容一礼,道:“长公主殿下。”
徐月赤红着眼,怒气在腹中几番来回,咬牙问他:“兰琼到底在哪儿?”
“殿下此言令人费解。”郭素抬头看向她,静静道,“您来之前,这间院子里唯有我一人,我又怎知善娘子在何处?”
他一个河苑养马,又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自最底层向上爬的卑贱之人,顶着她冲天的怒火,说话却也不疾不徐,神态自若。盛怒之下的徐月竟然也压不住他,反被他不紧不慢的态度气得一噎。
怒极反笑:“好,真是好啊。”
她上下打量着他,“你仗着有人撑腰,不将我看在眼里,是不是?”他运气好两度救了郑世芳的性命,得倾力引荐,在圣上那儿都露过脸,有了赞语,即便官职仍不算多高,她也奈何不得他。想来他就是仗着这一点。
“殿下言重。”郭素垂眼,语气恭敬。话又一转,“您如此关怀义女,片刻不见便要四处寻找。但亲生女儿身中剧毒,无解药可用,却不曾关切。”
他说话时一直垂着眼,瞧着态度恭敬,话里话外却并不客气。轻轻一啧,低叹道:“倒叫人觉得,善娘子这个义女,才是您的亲生女儿了。”
话音刚落,郭素便抬眼与徐月对视,眸光坦然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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