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惊雪被改了名字,变得暴躁、不肯受驯服,连毛色都不像从前那样光亮了。第一眼觉得它健壮,可联想从前,相比起来已经瘦弱了许多。窦瑜想起谢述在河水边亲手给马刷毛的样子,慢慢向它靠近了两步,并且虚抬起手,与它视线相撞时努力放柔眼神。
她心里其实很没有底气,过去惊雪肯对她低头任由她抚摸,很大可能是因为一旁还有谢述。此时失去了主人的惊雪,却不一定会肯了。心想如果惊雪仍如方才那般表现,她立刻就会停下动作,不再招惹了。因为她有自知之明,自己绝无独立驯服它的本事。
见窦瑜试图向踏风靠近,徐仪不免惊讶起来,嘲弄地说:“怎么?你现在又不怕它了?还想用这一匹马与我比试不成?”
窦瑜依旧不说话,脚下却离踏风更近了,徐仪继续说着:“踏风已经被父皇赐给了我,若你能驯服它,我便将这匹好马转送给你!”
惊雪好像没有刚刚那么不安和暴躁了,它漆黑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穿着一身艳红色骑马装的窦瑜,马蹄踩踏的频率也低了下来,盯着她小心翼翼地走近。
窦瑜忽然停下步子朝徐仪的方向看了过去,问:“你说的话可当真?”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徐仪如此自傲,怎么可能改口?她眉毛一动,抬起下巴说:“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不过你这回要是输了,往后一见我便要向我拜礼说句‘心服口服’,怎么样?”
她的话刚一落地,窦瑜已经在牵马太监惊讶至极的眼神中顺利接过了缰绳。
窦瑜轻柔缓慢地摸着惊雪的鬃毛,很小声,几乎是以口语的方式盯着惊雪的眼睛叫它原本的名字。又安抚了好一会儿,她才敢将脚下锦靴踩进马镫里,握着马鞍利落地翻身上马。惊雪感受到背上的重量,抬起马头嘶叫了一声,原地踏了两步。窦瑜连忙俯下身又摸了摸它,等它再次安静下来,才渐渐坐直了身体。
她轻扯缰绳掉转马头,与一脸不敢相信的徐仪平视。
马下的其余人也全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不过这些娘子们都不曾真的见过这匹烈马发疯的样子,有几人也仅仅是听说它差一点伤了二皇子,所以并不像徐仪那样震动。
“还比吗?”窦瑜打破沉默。
徐仪看看马,又看了看马上的人,攥紧缰绳咬牙笑着说:“比,怎么不比?能骑上马背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心待会儿被这畜生甩下来。”
窦瑜笑了笑,回道:“那就不劳表姐担心了。你想怎么比?”
徐仪压下心中的不悦,用马鞭指了指对面方向的高台,说:“此地距那边高台约有两百米,高台下竖了箭靶,咱们就比速度和准头好了。”
她的视线在马下站着的娘子们身上巡视而过,居高临下地说,“我与庆云郡主上场比马,你们在一旁光看着也是无聊。”她沉吟片刻,不容置喙道,“不如分作两队,押我赢的站在左边,压庆云郡主赢的站在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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