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提着酒坛子,一起走到云浮塔边缘,坐到边上。
在这合欢宫最高处,可以看见合欢宫及其后方整个主城,在夜里灯火璀璨,夜风吹拂着她们,秦云裳慢慢道:“小时候总想上来看看,你从来不带我上来。”
“那时候我娘住在这儿,”花向晚喝了一口酒,慢慢悠悠,“我都上不来几次。后来不是带你上来了吗?”
这两百年屈指可数的见面,几乎都是在云浮塔,毕竟这里是合欢宫最难让人窥伺之处。
秦云裳笑了笑,只道:“长大就不稀罕了。”
“事儿多。”
“阿晚,”秦云裳看着满城灯火,“我有点记不清望秀的样子了。”
花向晚听着秦云裳的话,没有出声,秦云裳平静看着城市,缓声道:“两百年太久了,我都习惯他不在了,只是一开始定下了目标,半途停下,我不知道去哪里。反倒是你,”秦云裳抬起手,转头看她,“有时候我会想,你要是不在了,后面是什么样子?”
花向晚没说话,两人在夜里静静对视,片刻后,花向晚笑起来:“师兄很快就回来了。”
秦云裳凝视着她,花向晚平静道:“别多想,你记得咱们小时候射箭,老师教导要怎么样才能中靶吗?”
说着,花向晚抬手,比划了一个射箭的姿势:“对准红心,什么都别想,开弓,放箭,没有回头路。”
秦云裳垂下眼眸,看着手边倒映着星空明月的酒水。
花向晚缓声道:“云裳,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这一辈人中,你心智最坚定,日后也走得最长。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我给你一道符纸,这道符纸便是我的命。”花向晚遥望着远处,神色平静,“如果有任何意外,当我放开魊灵,复活合欢宫,杀了所有渡劫修士后未死,那你就做最后的执刀人。”
听到这话,秦云裳目光微冷,她定定看着花向晚,花向晚转头看她:“我死之后,合欢宫众人复生,望秀与你成婚,你执掌鸣鸾宫,至此,只要你在一日,合欢宫与鸣鸾宫便是同盟,你问鼎魔主,指日可待。”
“我杀了你,还指望合欢宫与我成为同盟?”
秦云裳嘲讽出声:“你这是坑我呢?”
“不让他们知道就好了。”花向晚笑起来,说得轻巧,“我会留信的,你放心。”
“花向晚,”秦云裳语气愤愤,“你把我当刀用起来,倒是没半点心疼的。”
“朋友嘛,”花向晚开着玩笑,“不就是用来坑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