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丢掉了一样珍贵的东西。
他以为可以代替的夜莺, 其实是紧紧依附在他心上的一块血肉,如果要将她完全剜去,他也会血流不止。
贺臣泽沉默了半晌,侧脸在车窗上映出他锋利的轮廓,好半晌他才报了时莺的住址。
窗外浓重的夜色弥漫,点点灯火将它点缀得更加冷漠。过了很久,贺臣泽看见了时莺住的小区,高楼耸立,上面的窗子有一扇没一扇地亮着。
贺臣泽拿起药上了楼,到时莺家门口的时候准备敲门,手还没落到门上的时候他动作顿了顿。做事一向狂妄的贺臣泽突然不知道在犹豫什么,过了好几秒钟才敲了敲门。
敲了三下,里面没应。
贺臣泽以为是时莺看到自己故意不开门,因此在门口敲了好一会儿门,过了很久他才意识到时莺是真的不在家。
下楼后贺臣泽没走,他让司机把车停到室外的停车场,在车内等了很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臣泽才看见时莺下了一辆车,她虽然戴着口罩,但身材凹凸有致,贺臣泽对她过于熟悉,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就知道是她。而车里的人,不用猜都知道是祁燃。女人看起来很高兴,临走前还弯着腰笑着跟祁燃聊着什么。
药品的袋子被攥紧,贺臣泽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时莺哪有什么病,非但没病,还特意和祁燃不知道去哪儿玩到现在才回来。
“走吧。”
司机刚启动车子,后面那位不好伺候的主突然又开口了,“等会儿。”
而后车门被打开,贺臣泽拿着买的药下了车。他追上还未上楼的时莺,紧紧攥住女人的手。时莺本来脸上带着笑意,看到来人皱起了眉,她别扭地别开眼,“你怎么来了?”
“不是胃疼吗?”
时莺看着那盒胃药突然鼻腔有些酸,幸好口罩遮挡她才没有流露出情绪。从前,他哪次的关心能这么及时?
她抿了抿唇瓣,嗓音极其理智,“我想如果是以前收到这些,时莺会很高兴吧?”
说完,女人挣开他的手,眼神里满满的失望和苦涩,“可是……现在她不需要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放缓了,贺臣泽的心像是被生剜了一块血肉。
他突然发现,原来他和自己最害怕变成的那个疯子已经别无二致了,他们都用了错误的方式将爱人绑在身边。他一直觉得爱情是毁灭,可最后他还是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如果……如果从前在时莺需要他的时候,他愿意给她一点关心,是不是不会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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