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扇微微沉吟,她问道,“有人亲眼看到李志伤人吗?”
“这个……”珊瑚犹豫了,事发后,她到监牢去打点,找蹴鞠队的人问过,他们这边都说没看到李志伤人,只是当时一片混乱,也有人说没看清楚,因此到底是不是李志出手杀人,光凭他们一张嘴,说服不了京兆府。
谢宝扇又问,“伤人的凶器究竟是不是李志的,这世上相似的东西那么多,怎么就保证一定是李志的那把匕首呢。”
倒不是她信李志,李志这人色厉内荏,惯会撒泼耍赖,他要是有胆子杀人,谢宝扇却是不大信的,珊瑚经了谢宝扇这么一说,也开始疑心起来。
她道,“听娘娘这么一说,我恍惚想起李志提过一句,说他那匕首前不久遗失,他还找过几回,都没找到,也便没再放在心上。”
珊瑚越想越怀疑,李志那样的怂货要是敢杀人,这几年就不会被她辖制,只是那么多人,谁会是真正动手的人呢,要是找不出真凶,李志岂非是死定了?
谢宝扇说道,“你回去细细打听,李志那匕首是在何时何地遗失的,昨日那么多人在场,总会有人看到内情。”
出了这件命案,比赛要不要接着举办,尚且还未有定论,谢宝扇目光微沉,她又吩咐珊瑚,“你再备一份奠仪,去看望青州蹴鞠队的死者,无论人是不是李志杀的,理应去上一桩香。”
珊瑚称是,宫外还有一堆乱摊子亟待处理,那珊瑚没有久留,她向谢宝扇禀明一切,便匆匆出宫离去。
这忽然发生的意外,搅乱了谢宝扇的好心情,次日大朝会,谢宝扇在景阳门和李善相遇,李善见到她,说道,“你那家仆杀死人的案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事发之后,李善打发人来问过谢宝扇,谢宝扇暂且没有要他插手,她道,“这案子归到京兆府,姑且等着京兆府的结果吧。”
等会儿就是朝会儿,谢宝扇不用多想,便知朝堂上到时一定会提起此事,想起那些大臣们的铁嘴铜牙,谢宝扇不禁心头一沉。
李善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说道,“此事不宜拖久,如今城里闹得人尽皆知,都在议论你这个皇太后纵仆杀人呢。”
谢宝扇皱眉,这才刚过了一日,就传得满城风雨,若说背后没有推手,谢宝扇是万万不信的,只是她想了半日,却因近来得罪的人太多,实在猜不出是谁在捣鬼。
谢宝扇叹了一口气,她看着李善,说道,“殿下消息灵通,可知外面还有议论我甚么话?”
李善看她一眼,拖着长长的调子说道,“那可太多了,有说你干预朝政,以权谋私,也有说你穷奢极欲,阴险狡诈,太后你耳目遍布京城,何不亲自去打听打听。”
谢宝扇不满的说道,“怪哉,说我干预朝政,以权谋私我认了,说我穷奢极欲,阴险狡诈,又是从何说起,我连给自己过生日,都是能省则省,宁寿宫里上下谁不说我宽厚仁和,怎么就穷奢极欲,怎么就阴险狡诈了?”
李善轻轻哼了一声,谢宝扇摇着头,她道,“罢了罢了,都是一群无知小人,我要是与他们计较,反倒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