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一旁的谢宝琴跟着红了眼眶,谢宝扇心里发堵,却哭不出来,她只觉得心头沉闷,从前在信国公府,她最不喜欢谢宝珠,可也从来不曾想过她会不得善终。
她进宫做女官的那几年,谢宝珠已许了人家,性情渐渐变得稳重,她还记得有一年元宵节,阖家聚在一起猜灯谜,谁想那欢快的日子竟会一去不回。
一直没有被问话的谢宝琴拭了拭眼角,她见谢宝扇怔怔的不说话,便道,“娘娘也不必太介怀,逝去的人已经逝去了,咱们活着的人,还需好好活着。”
谢宝扇静了一会儿,问道,“甘姨娘还在甘家?”
小严氏摇头,她道,“甘家她是待不下去了,她想回来,可太太不答应,二来她那样要强的性子,我又担心她白白带坏了晃儿。”
谢宝扇看着小严氏,说道,“这几年,咱们家死的人够多了,她若是留在甘家,只怕没几日好活,能救她一命就救她一命吧,横竖是大嫂子当家,甘姨娘是个聪明人,会安份守已的。”
小严氏默默点头,她道,“是,我过几日打发人接她回家。”
说完谢家的事,谢宝扇又看着谢宝琴,谢宝琴与她记忆里的那个长姐相比,似乎略微丰腴一些,谢宝扇说道,“哀家听摄政王说起,这回摄政王一行南下,陈家出了不少力,尤其是陈家姐夫,眼光长远,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谢宝琴慌忙说道,“这都是我们份内的事,哪里当得起摄政王一句称赞。”
陈家的根基在宁波,费尽心机搭上摄政王这条人脉,恰逢千秋节举办蹴鞠比赛,陈家千方百计弄到一个名额,就是为了能在谢宝扇和摄政王面前露脸。
此时谢宝扇说摄政王提到过陈家,那谢宝琴顿时觉得陈家的辛劳没有白费。
谢宝扇对谢宝琴说道,“摄政王知人善用,陈家姐夫只要踏实本份,摄政王会看在眼里的。”
谢宝琴回道,“娘娘的话,我一定带回去传给家人。”
谢宝扇轻轻点头,姑嫂三人又说了半日闲话,眼见天色不早,已有女官在门外报时,为免误了出宫的时辰,小严氏和谢宝琴告别谢宝扇,仍是由银环送出宁寿宫。
一眨眼,进入八月,从各州府远道而来的蹴鞠队顺利抵京,一时,京城人头攒动,街面上到处都能听到来自五湖四海的声音,据说大大小小的客栈没有一间空房,而最热闹的地方,自是要数城西的蹴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