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插曲过后,便上来两个十几岁的小官儿,因着国丧,宫里的戏班早就停下排演,今日是中秋,贤太妃特地安排戏班排了几出戏,登场的小官儿也不曾装扮,清唱一出《白兔记》,底下的说话声停下,各人聚精会神的看戏。
台上的小官儿唱得抑扬顿挫,演到最后,刘知远带着儿子和三娘团聚,好些个女眷忍不住流下眼泪,谢宝扇却两眼干干,丝毫哭不出来。
那摄政王时时在看谢宝扇,他见这人不为所动,说道,“这戏演得不明不白,我没有看懂。”
李恪扬着头,似乎不敢置信摄政王连这出戏都没看懂,他道,“皇叔,这讲得是后汉的开国皇帝刘知远,和夫人分开十五年,最终团圆的故事。”
李善摸着下巴,说道,“这个刘知远,前后两任岳丈都看出他有帝王之相,争着要把女儿许配给他,他却连自己的夫人孩子都护不住,一直等到十五年才找回夫人,未免也太不中用了吧。”
“况且他既是屡建军功,为何不派人早些把夫人孩子接走,徒留三娘受兄嫂搓揉十五年,可见这排戏的人只会编瞎话。”
徐绮儿也没有流泪,她听了这话,安静片刻,说道,“王爷有所不知,刘知远的岳丈慧眼识英雄,他是成就大事的人物,儿女情长于他而言是绊脚石,况且他发迹之后,并不嫌弃糟糠之妻,这人也算是重情重义了。”
谢宝扇听着摄政王夫妇这对话,忍不住轻轻一笑,李善听到她的笑声,挑眉说道,“太后娘娘,莫非你有甚么高见?”
“高见没有,不过有些感慨罢了。”谢宝扇看着摄政王,笑道,“人都说三娘是苦尽甘来,哀家却替她不值,守了十五年,吃尽苦头,到头来丈夫却另娶他人,三娘这又算甚么呢。”
其他的亲眷听到谢宝扇和摄政王夫妇评戏,纷纷停下私语,细细听他们说话,端王妃用帕子试泪,叹气说道,“这世道上,男人们三妻四妾,那三娘除了守着,又有甚么办法呢。”
在坐有不少男人,自是点头赞同,谢宝扇但笑不语,倒是徐绮儿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翘着嘴唇说道,“妾身以为,这三娘嫁给谁都是一样,既是如此,倒不如就认准刘知远,日后他建国立业,三娘有儿子傍身,余生的地位稳固牢靠,十五年的苦头,也不算是白吃。”
她俩一人一个观点,在座旁听的女眷难免有些讶异,这二人可谓是皇室最尊贵的女人,徐绮儿竟然当众让谢宝扇下不了台,一时,众人都留心起摄政王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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