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寒窗苦读,就为一朝金榜提名,泄题的人固然可恨,买题的卓宇却更加该死,在那些落榜的学子看他,若不是他,兴许自己就是那个中榜的进士呢。
更不提和卓宇同榜的进士,案情还不曾查明,同榜进士的成绩该如何处理,尚未有定论,即便不牵连到他人,出了舞弊丑闻,这一届进士的全程都会阻碍重重,无论是哪种结果,和卓宇同榜的进士,都会发疯。
卓宇必死,方能消除其他学子的心头之恨。
处理掉一个卓宇,虽不能绝对扭转李善在学子们心中的声名,却是能最快挽回民心的举措,只是他不屑以这种方式妥协。
李善搁下手里的茶盅,他在意的并非一个小小的卓宇,此人是否有罪,自有刑部审查,背后那个兴风作浪的人,更让他心生警惕,自他摄政以来,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力量在伺机而动,这个人一定隐藏得很深,许是从先帝时就已在暗中谋划,他在等,等着这个人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李善转动着手指上的兽头扳指,这是他沉思时一惯的小动作。
“试题不会凭空泄露,光打杀几个学子,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不纠出背后暗箱操作的黑手,下次仍会有这样的弊案。”
谢宝扇看着李善,说道,“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皇上登基不久,如今最紧要的是安稳,我知道殿下是为了大邺朝的江山社稷,只是科举舞弊的案子牵扯太广,稍有不甚就会动摇国本,一定要慎重才是。”
进屋半日的李善终于笑了,他抬起下巴,问谢宝扇,“你冷眼旁观了这么多日,请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
谢宝扇是真心实意替李善着想,这人似笑非笑,眼底一片冰冷,她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于是语气变得柔软,温声说道,“殿下,我和你一样憎恨这些吸食大邺朝血肉的蠹虫,来日方长,要肃清奸佞,有的是时机,当务之急是平息这场风波。”
“那依你来看,该如何平息风波呢?”李善问道。
谢宝扇停顿片刻,轻声说道,“殿下,赵大人呈给你的折子我已经看了,案子拖得越久,对殿下的名声越为不利,我一个妇道人家,虽说见识浅薄,也能给朝廷出些力,”
李善唇角勾起,细细的打量着她,半晌,他道,“太后娘娘既然自动请缨,本王少不得要替你向朝臣开这个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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