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国公府的落败,他全然怪到谢宝扇的身上,谢宝扇无奈一笑,她道,“老爷,就算没有我那封检举信,太子也登不上皇位,天命如此,要怪就怪老爷看不清局势,把谢家前途放在那样一个心术不正的人身上。”
谢之华显然没想到她会当面指责自己这个父亲。
谢宝扇索性对他实话实说,“皇上早知太子有反心,京城防卫营和御林军是皇上的心腹,军权是那么容易被夺走的吗?这一切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只是谁也没想到太子胆敢勾结外敌,最后在败势已定时,会逼宫杀死几位皇子。”
谢之华怔住了,他问道,“这是皇上告诉你的?”
“也有不是皇上告诉我的。”谢宝扇看着谢之华,说道,“太子逼宫那晚,二皇子早已事先得到消息,你瞧,太子费劲心血,终究是二皇子坐收渔翁之利。”
她语气里满是对废太子的不屑,谢之华回想起太子举事之前,谢宝扇曾一再劝他与太子割席,是他执迷不悟,害得家族受她连累。
“你又为何肯定太子成不了大事。”谢之华问道。
谢宝扇闭上眼睛,她忍着心里的厌恶,说道,“太子贪淫好色,残暴不仁,我在宫里这几年,数次被他羞辱,这样品德败坏的人,若是继承大统,是天下苍生的不幸。”
谢之华震惊的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
谢宝扇又睁开眼,接着说道,“皇后娘娘明知他的所作所为,非但不加以管束,还暗中替他遮掩,废太子走到今日这一步,何尝没有皇后娘娘的一再纵容呢。”
半晌,谢之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道,“你在宫中受到的委屈,为何从未与我们说过,我们竟从不知道。”
谢宝扇苦涩一笑,“那是当朝太子,与你们说了又如何呢,你们会为我一个小小庶女,去向皇上讨回公道吗?”
谢之华哑然失声,他心里忽然涌出愧疚之情,说道,“我不配做你们的父亲。”
那些阴翳晦暗的事,从未在谢宝扇心底模糊,她笑着说道, “太子惨死,皇后无依无靠,我那日在东宫,看到太子的棺椁,终于得到一丝畅快,他罪有应得。”
许久,谢之华颓然的挎下肩膀,再也不复从前的高傲,谢宝扇看到这样灰心丧气的父亲,心酸的别过头,望着监牢那方窄小的窗户。
“你到大牢里,是来看为父的笑话吗?”谢之华问道
谢宝扇摇头,她对谢之华从没有怨恨,“女儿是来送送老爷的,今日出了大理寺,只怕余生再也见不到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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