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素青见她把姑娘们打发出去,便知谢宝扇有话要说,她问道,“甚么事,你只管说。”
谢宝扇沉声说道,“前些日子,我原想在燕州置些田地,可手里银钱不凑手,如今倒攒了几两银子,这才想托先生帮我办这件事。”
章素青皱起眉头,她道,“府上正在为老太太治丧,你怎的倒想起置田地了。”
她心知谢宝扇素来知礼,断不会做这种惹人非议的事。
京城的局势一触即发,章素青虽是寻常百姓,但她与信国公府也有些联系,谢宝扇只怕事败后牵连于她,有心想将她支到燕州,一来躲灾,二来帮她置产,只是这样的滔天大罪又不能对她如实相告,章素青又心思细腻,因此少不得扯个谎话。
她道,“太太隐约听到我在外面置宅子的风声,要等老太太的丧事过后盘问我,若是老爷和太太知道我藏私,必定要责怪我。”
说罢,她又接着说道,“我想趁着老太太的丧事办完之前,把我的私房银子转交出去,我能想到的人只有先生你了。”
章素青狐疑的问道,“果真是这样?”
谢宝扇点头,她对章素青说道,“除了先生,我再不敢信别人,我手里只剩一个银环,太太日日叫人盯着她,她连大门也出不了,我倒是想请宫里的李嬷嬷帮忙,可是遇上老太太的丧事,我热孝在身,眼下也进不得宫。”
章素青沉思片刻,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帮你这一回。”
谢宝扇大喜,她道,“我稍后叫银环把银票悄悄拿给先生,只请先生早日去燕州,省得夜长梦多。”
章素青答应了,谢宝扇冲她深深的行了一礼,她有意留章素青在信国公府用饭,不久,银环拿了一个小匣子交给谢宝扇,匣子里装的都是别人孝敬的银子,谢宝扇拿给章素青,章素青用了茶饭,带着谢宝扇给的银子出了信国公府,竟无一人发觉。
隔日,珊瑚来信国公府祭拜高老太太,谢宝扇让她跟着章素青一道去燕州,她的卖身契虽在杨涛手上,因她在杨府没有差事,想要离京,倒也不算难事,只说去看望远房亲戚,一时半会儿,杨涛也不会与她计较。
又过了几日,谢宝扇听说谢之华在族里挑了一批子弟,回乡与高老太太看墓地,往后还另有子弟护送高老太太的灵柩回乡,想来这些便是谢之华派出去暂闭风险的谢家子弟。
不知不觉,高老太太停灵已有半月,这晚,谢宝扇和姊妹们给高老太太守灵,一同守灵的还有族里其他亲戚,这些日子,众人每日哭灵,都有些筋疲力尽,谢宝扇看到谢宝瓶瘦得下巴尖尖的,越发显得可怜,她悄声说道,“这会儿没甚么人,四妹妹去后厢房眯一会子吧。”
谢宝瓶摇头,她道,“我不累,二姐姐白日要和大嫂子接待各处亲戚,夜里还要给老太太守灵,你去歇着吧,要是来人了,我再支使丫头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