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家的已经走进厨房,她听见珊瑚这话,隔窗扬声说道,“天可怜见儿的,你把左邻右舍的叫来问问,你一日少骂我三遍我都要阿弥陀佛,谁敢欺负你。”
说罢,她干嚎几声,不顾有人在场,越发数落珊瑚,“别人家的儿媳妇哪个不是孝敬公婆体贴丈夫?你是我家请回来的祖宗,眼里没公婆也就罢了,好好儿的爷们儿在你裤裆底下讨日子,你心肠怎么就这么狠呐!”
珊瑚见她说话粗鄙,叉腰啐道,“呸,你们这一家老小,谁配让我孝敬,一个两个都是黑心烂肝的东西,做的缺德事,终有一日会遭报应。”
她婆媳二人吵了几句嘴,谢宝扇并不插一句话,倒把小喜看得目瞪口呆,珊瑚吵完后,高声说道,“懒得跟你歪缠,趁早儿把茶水端上来。”
珊瑚引着谢宝扇入内,落坐后,谢宝扇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如今倒大不一样了。”
珊瑚吵了有些发热,拿手扇了扇风,说道,“老话说得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有姑娘给我撑腰,我要是再立不起来,岂不是枉费姑娘为我白白操心这一场?”
往日李忠家的是何等猖狂,只因谢宝扇不得势,就敢私下算计她的丫头,前些日子,谢之华从甘姨娘手里要走了李忠一家的卖身契,隔几日,谢昂送到杨涛府上,杨涛念他们的好儿,特意治了一桌酒席,下帖子请他们吃酒看戏。
李忠老俩口在信国公府过了大半辈子,根基就在府里,自是不想出去,奈何是谢之华发的话,再则珊瑚在李志耳边吹枕头风,说他们小俩口在信国公府没个正经差事,倒不如投身杨府另起炉灶,一来二去,竟把李志说动了。
李忠夫妇二人,生了三个姑娘,皆已嫁人,只剩李志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李志在珊瑚的撺掇下要去杨府,李忠起先还骂儿子不忠不孝,眼见甘姨娘把自家的卖身契交出去,再要强的心也冷了。
他们出了信国公府,就住在谢宝扇这间西市的宅子里,对外只说租的,实情只有珊瑚知道,杨涛收下李忠一家五口的卖身契,暂且只用了李志,他轮值时在宫里当差,不当值就会出宫回家,李志这人吃喝嫖赌,就没他不会的东西,杨涛在外走动的时候,偶尔会把李志带在身边,李志是个没出息的,自打跟着杨涛,见识也长了,认得的人也多了,自觉比在信国公府过得还要滋润。
谢宝扇和珊瑚问了几句近况,珊瑚扭头望着小喜,甜甜的笑道,“你就是小喜妹妹吧,我常听我们姑娘提到你,今日可算是见着了。”
小喜脸上一红,回道,“我也常听宝扇姐姐说起你们。”
不一会儿,李忠家的端着茶水进来,她脸上气鼓鼓的,珊瑚没搭理她,只从钱袋里数出两吊钱,说道,“二姑娘要在咱家吃饭,你拿着这些钱,捡着姑娘爱吃的买一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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