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爷和太太不是不打算往北边置地吗?”李嬷嬷说道。
谢宝扇笑着说道,“有皇后娘娘在前,老爷和太太会心动也不一定,这事我先叫人给家里带话,去不去的全看他们。”
一壶茶见底,小喜回来了,她把雨伞立在墙角,拍拍肩上的水珠,说道,“我回来了。”
谢宝扇见她嘴唇冻得发乌,叫外头的小宫女再沏来一壶热茶,不一会儿,小宫女送了茶水进来,小喜喝了半盏,方才觉得周身暖和起来。
此前,李嬷嬷打发小喜给进宝送吃食,小喜说道,“进宝的身子已好多了,他还问嬷嬷,何时能回来当差呢。”
说起这事,李嬷嬷禁不住发愁,谢宝扇见她为难的样子,和小喜对视一眼,李嬷嬷放下手里的茶盅,说道,“进宝这事把我难住了。”
谢宝扇和小喜默不作声,随后就听李嬷嬷说道,“咱们在皇后娘娘跟前儿当差,这成日在坤安宫进进出出,进宝冲撞了太子殿下,日后就不便再跟着我,只是他跟了我一场,我心里实在舍不得他。”
屋里安静下来,小喜和进宝一起长大,两人平日时常斗嘴,这会儿听说李嬷嬷不要进宝了,顿时眼眶通红,低头看着地面的石砖。
过了一会儿,谢宝扇说道,“这是没法子的事,嬷嬷若是舍不得,就叫进宝先避一避,等过一两年,太子殿下忘记此事,再把进宝要回来。”
李嬷嬷说道,“畅音阁的孙总管说他那里差人,我们是老相识,进宝若是过去,人家也肯照拂他。”
商量了一阵,正殿的宫女传话,说是皇后娘娘请李嬷嬷过去说话,李嬷嬷带着小喜去了,谢宝扇闲坐半日,不知该干些甚么,仍旧回屋盘账。
几日之后便是秋祭,晨起,李嬷嬷带着谢宝扇前往正殿给皇后娘娘请安,刚走到中庭,太子和太子妃的仪仗进到坤安宫,李嬷嬷领着谢宝扇立在一旁行礼,那李恒在谢宝扇身旁停下,他一双眼睛落在她身上,拖着长长的语调说道,“早听人说你从云州回来了,竟一向没见到你。”
谢宝扇垂下双目,回道,“殿下辅佐圣上政务繁忙,臣女微末之身,殿下没留意到实属正常。”
李恒的目光移到太子妃梅靖身上,说道,“孤若没记错,你们还是嫡亲的姑表姊妹吧。”
梅靖说道,“殿下说得是,上京后,臣妾就住在信国公府,那时姊妹住吃住一起,感情十分要好。”
他二人说话时,谢宝扇抬眼飞快的看了一眼太子和太子妃,大半年不见,太子眼底的戾气愈发阴沉,太子妃梅靖的身形相较过去也更为消瘦,他们分明新婚燕尔,谢宝扇却并未在他们身上看到一丝喜气。
她在看太子妃时,太子妃恰巧也在看她,二人视线相交,太子妃只朝她轻轻颔首,并未多发一言。
李恒笑了两声,说道,“说来是亲戚,太子妃初来乍到,难免寂寞,谢女官往后闲了,尽可到东宫来找太子妃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