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之下,原来此人是云州医署的副使,复姓欧阳,彼此问侯一声,欧阳副使和朱时希等人简略说起云州城的情形。
云州城的疫情已有一月有余,起初是一人发病,染及一室,一室染及一坊,等到疫情蔓延开来,城中已十分危急,医署遵照怀王之令,但凡发病的人,全部送往医署隔离,若有发病身亡之人,尸身运至城外烧毁,烧毁尸身,起初怀王颇受百姓们诟病,有些人染了时疫,瞒着不肯去医署,待到死的人越来越多,城里的管制也更为严厉。
欧阳副使满脸凝重的说道,“王爷集全城之力,如今每日发病身亡者仍有数十人之多,况且常用的药石等物也要枯竭,各位的到来,解了云州城燃眉之急,还请受我一拜。”
说罢,欧阳副使深深的作了一个揖,众人还礼,朱时希说道,“大人不必客气,我等是为救死扶伤而来,还请大人尽管给我们分派差事。”
医署内正是水深火热之际,欧阳副使便不再讲虚礼,他引着他们入内,众位郎中纷纷用布巾蒙面,谢宝扇亦是如此。
进到医署,里面安置着得了时疫的病人,另有蒙着布巾来回忙碌的大夫,这些人有医署的医官,亦有民间来的郎中,不到一刻钟,松山县的郎中就被分到各处。
谢宝扇自始至终跟在朱时希的身后,不久,另有一位瘦高的老人从里面出来,他衣袍上沾着脏污,看到朱时希,高声喊道,“师弟。”
朱时希见了他,亦是十分欣喜,谢宝扇这才知道他二人是同门师兄弟,朱时希对谢宝扇说道,“这是我师兄肖正,云州医署的正使。”
谢宝扇出声问好,他们兄弟相见,来不及叙话,肖正带着朱时希和谢宝扇径直进了一个侧门,谢宝扇留意,侧门是新近打通的,据肖正说起,医署的病人住满了,隔壁原本是云州城的救济署和营造司,如今也一并被临时改建为医署收治病人。
他们进了一间偏僻的院落,只见里面早就等着一个人,谢宝扇朝他望去,他脸上虽说蒙着布巾,谢宝扇仍旧一眼认出,此人正是一个多月前见过的齐硕。
齐硕看到朱时希,惊喜的迎上来,说道,“师叔,你可算来了。”
来云州城的路上,谢宝扇已经得知,朱时希对治理时疫之症颇有见解,正因如此,他才被请到云州城来救急。
齐硕的目光落在谢宝扇身上,此时的谢宝扇衣着朴素,身上一应簪环皆无,头上裹着一块包头,起先他不曾认出谢宝扇,待到认出她时,禁不住瞠目结舌的说道,“你……你是?”
朱时希并不知他二人相识,他此次是受封穆所托照顾谢宝扇,于是瞪了齐硕一眼,说道,“别瞎打听,这是我从松山县带来的,让她在身边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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