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心知她家姑娘不待见五姑娘谢宝珠,便不再提她的名字,只道,“天都快黑了,王妃也不知找姑娘何事。”
她语气里隐约带了几分抱怨,这些日子赶路,上上下下都辛苦极了,安营的时候,巴不得能好生歇息,怀王妃倒好,还把她家姑娘请过去闲话。
过了一柱香的工夫,窗外传来茉儿的声音,“二姑娘,我们姑姑说了,王妃身份尊贵,她一个寻常妇人,恐怕在王妃面前失礼,就不去了。”
谢宝扇手上的动作一顿,说道,“知道了。”
待到茉儿走后,珊瑚低声问道,“王妃这是何意?她要请章先生相见,何不自己不打发人去请?章先生向来心高气傲,如何肯受人轻视。”
章素青不爱结交权贵,她和怀王妃素无交情,谢宝扇早已隐约猜到她不会赴约,她道,“王妃的心思我如何猜得透?不过我想就算王妃亲自派人来请,章先生也未必肯去。”
珊瑚一惊,她道,“王妃不会怪罪姑娘吧?”
“怪罪我甚么?”谢宝扇笑问。
珊瑚看到她家姑娘不以为意的样子,说道,“姑娘,你想呀,你和章先生是师生,如今做先生的不把王妃放在眼里,王妃难保不会迁怒于你,你不得不防呢。”
谢宝扇两手一摊,说道,“那你倒说说该如何防?她是堂堂王妃,随意寻个错处发落我,我也无话可说呀。”
珊瑚满脸着急,她见谢宝扇稳如泰山,似乎并不担忧,渐渐也便冷静下来,她低头思索一番,看着谢宝扇,说道,“王妃不会发落姑娘,姑娘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女官,只要不犯大错,就轮不到王妃来处置。”
谢宝扇看着回过神来的珊瑚,拿手指戳她额头,说道,“好在你还不笨。”
珊瑚羞红了脸,谢宝扇撩起帘子,外面天色渐暗,她问时辰,守在马车旁边的银环答道,“酉时三刻了。”
平常这个时辰,怀王妃已经用过晚饭,谢宝扇整了整衣裳下马车,银环打着灯笼给她照亮,珊瑚见起风了,说道,“夜里寒气重,姑娘披件衣裳吧。”
前几日天气暖和,珊瑚和银环刚将大髦衣常收进箱笼里,为免让王妃久等,谢宝扇摆了摆手对珊瑚说道,“哪里又去特意翻找,不过几步路罢了,冻不着我的。”
说摆,她扶着银环的手,往怀王妃的营帐走去。
怀王妃的营帐扎在一块平地前,四周停着王府的马车,另有护卫层层把守,没有王妃召见,常人并不许靠近,谢宝扇走到外围,先自报身份,便有人进去通报,不久有个半大的小丫头出来回话,她道,“王妃正在用膳,嬷嬷说了,有劳谢姑娘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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