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是大丫鬟,只要是谢宝扇的事,事无巨细就爱操心,她说道,“我们多上些心,就能免去这些琐事,要别人帮忙,还不是平白叫姑娘欠了人情。”
谢宝扇抿嘴一笑,随她去了,马车缓缓前行,谢宝扇累了,她靠在引枕上,叫银环从匣子里拿出一本杂书,珊瑚见此,劝道,“姑娘歇歇吧,车上晃得很,一会子该头晕了。”
她话里劝着谢宝扇,自己却手上不停的打着络子,谢宝扇把书撂到一旁,问道,“李志来找你了?”
李志即是珊瑚的男人,他老子娘给他取了个好名字,可惜这人胸无大志,镇日游手好闲,府里的人大多看不上他。
这人有自知之明,心知谢宝扇这个二姑娘厌恶他,因此不敢在她面前晃荡,平日要找珊瑚,也只敢瞅着她不在才来。
银环撇着嘴角,说道,“刚才姑娘往前面去了,他来找珊瑚姐姐,说有事要找珊瑚姐姐,珊瑚姐姐没空搭理他,给了他一吊钱,打发他走了。”
银环替珊瑚不值,要是换做她,没赏他巴掌就该偷笑了。
珊瑚打络子的手指翻飞,她抬头说道,“四处都是人,又是姑娘的同僚,又是怀王妃的仪仗,我怕他闹起来,让姑娘丢脸。”
谢宝扇早就想替珊瑚出口恶气,只恨先前在府里找不到时机,这会儿李志在她手上,想要收拾他简直是易如反掌。她冷笑道,“他有胆闹一下试试。”
说罢,她对银环说道,“晚上到了驿站,你去找有福叔,就说我的话,让他好生看管李志,若是惹出乱子,就地打发了干净。”
王有福是谢之华的人,这回被指派来伺候谢宝扇,除了他,另有他媳妇,并他兄弟王有义夫妇,他们赶着一辆驴车,车上放着谢宝扇的行李,李志本就是多出来的人,王有福正好叫他跑腿,料想依他的性子,恐怕忍不了多久,不过王有福绝非吃素的人,他要是弹压不住李志,谢之华也不会派他出门。
珊瑚恨极了李志一家,岂会替他求情,谢宝扇见她默不作声,便道,“我准备置一处宅子,已着人在看了,等我们回京,我就向老爷要了你公婆一家,到时你就能搬出来了。”
珊瑚大惊,她放下手里的络子,问道,“姑娘,你哪里来的银子?”
信国公府的姑娘,每月二两月银,即便一应的吃穿用度有府里供着,可珊瑚也知道谢宝扇并未攒下几个银子,除开每月的花销,府里从上到下的婆子丫鬟,光是打赏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谢宝扇笑而不语,这一年在宫里当差,谢之华常会给她银子傍身,在宫里要想活得体面,给宫女太监打赏银子是少不了的,不过谢宝扇跟着李嬷嬷出宫办了几回差事,也得了不少好处,这回护送怀王妃北上云州,她虽干的是公差,从宫里来的总管和女官,只要是排得上名号,都得了怀王府送的赏银,别人都收,她自然不会假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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