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了一下,说道,“钱掌柜接手的第一年,泰亨达亏损上千两银子,这本不算多大的数目,到了第二年,大约是两千两银子,之后逐年递增,去年的亏损竟高达数万两,往常咱们只知泰亨达在亏损,年年在补贴,这一比对过去的账目,我只觉触目惊心。”
说罢,她见李嬷嬷正看着她,便低声说道:“这只是我的小见识,账本上倒没有一丝纰漏。”
李嬷嬷笑着说道,“你瞧不出问题,这才是对的。”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些都是积年的老账房,他们有两套账本,你才学了多久,就想看出门道?”
谢宝扇脸上涨得通红,李嬷嬷说道,“你愿意费心思琢磨,这很不错,日子还长着呢,慢慢学罢。”
李嬷嬷指点了谢宝扇几句,蒋婆来回话,说是午饭好了,李嬷嬷领着谢宝扇在正厅用饭,蒋伯蒋婆带着小喜和进宝在厨房里吃,虽不一起吃饭,饭菜都是一样的。
饭罢,李嬷嬷要歇中觉,谢宝扇问道,“嬷嬷,我能出去逛逛么?”
左右是在城里,李嬷嬷没有拘束她,只嘱咐道,“叫蒋伯赶车,让小喜和进宝跟着你一起去逛,莫要玩得太晚。”
谢宝扇点头答应,她出去和小喜进宝说了,两人乐得一蹦三尺高,蒋伯和蒋婆无儿无女,看到几个年轻孩子乐成一团,默默的套车去了。
三人出了李嬷嬷的宅子,小喜和进宝商量着要去哪里逛街,谢宝扇说道,“不如去景春来吃茶听曲?”
景春来是杨氏名下的一处私产,专做茶叶买卖,后湖湖畔还经营着一个茶楼,常有文人雅客在此吟诗作对,因此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
小喜和进宝都道好,那蒋伯便赶着车送他们去景春来。
景春来离李嬷嬷的宅子颇远,三个人在路上买了零嘴边吃边聊,谢宝扇平日在屋里埋头看账本,无事不出西小院,路上,他们三人说起闲话,进宝悄悄告诉谢宝扇,上个月东宫有个侍妾没了,对外说是暴毙,实则那侍妾是服毒自尽,这侍妾一死,原先伺候她的宫女太监受到牵连,皆被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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