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把冬衣包好,说道,“还早着呢,保不准又冷了呢。”
谢宝扇随她去摆弄,她叫小丫头打来水,亲手擦洗着书案上的砚台,珊瑚看她手指冻得通红,说道,“姑娘放下罢,我来做。”
谢宝扇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并不许丫头乱动,偶尔也就珊瑚能收拾一下。
“你忙你的,我自己来。”
谢宝扇说着,把砚台擦干,转身取下书架上的书本,她平日看书,多数是向谢宝镜和章素青借阅,她攒的书不过薄薄的几十本,还装不满一个书箱,谢宝扇十分爱惜这些书,如今要进宫,恐怕带不进去,她收好后嘱咐珊瑚,“有空把这些书拿出来晒晒日头,省得长了书虫。”
“知道了。”珊瑚回道。
主仆二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收拾屋子,快到中午,小丫头隔着帘子说道,“姑娘,三姑娘来了。”
谢宝扇抬头,看到谢宝镜进屋,她笑着说道:“我这里灰扑扑的,你来做甚么?”
谢宝镜环顾四周,只见屋里安放的摆饰有许多已经收起来了,多宝格上只剩下一个水法钟,一时,整个屋子竟显得空荡荡的,她闷声说道,“还有好些日子才进宫呢,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收东西?”
谢宝扇说道,“慢慢收拾,省得到时忙乱。”
谢宝镜走到屋里,坐到西窗底下的贵妇榻上,往常谢宝扇常在这里看书做活计,这会儿榻上放着一叠绣好的手帕,谢宝镜拿起来看了看,手帕上的花样儿有花开富贵,有百蝶戏花,有喜鹊登梅,各色花样儿没有重复,再看针法,显然是她亲手所绣。
谢宝扇看了一眼,说道,“这是送给姐妹们的,算是留个念想。”
谢宝镜放下手里的手帕,说道,“又不是不回来,我听太太说,就算在宫里当女官,每月也有两日例休。”
谢宝扇说道,“回来是要回来的,只是不过两三年,姊妹们就要出门子,到时再想聚齐就越发难了。”
信国公府的姑娘们一日比一日大,终有出阁的那一日,像是大姑娘谢宝琴自打远嫁,再没有回到京里,即便日后能留在京里,渐渐要忙着夫家的事,哪能和闺阁里做姑娘相比。
谢宝镜勉强一笑,想起去年因她说错一句话,二姐姐和她生份,之后虽说还像往常一样,却再不像先前那样亲密。
“五妹妹也有份么?”谢宝镜问道。
“自然。”谢宝扇说道。
屋里没有他人,谢宝镜也就直问了,她道,“五妹妹那人一向不招你喜欢,你还给她留念想,她未必肯要呢?”
谢宝扇把书本一一放在书箱里,她道,“她要不要,我都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