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事姨娘只跟太太提过一句,太太并未立即应充,五姑娘自己知道就好,先不要四处张扬,以免节外生枝。”红杏怕她走漏风声,低声嘱咐一句。
谢宝珠笑着说道:“好姐姐,我知道呢。”
不提谢宝珠,只说谢宝扇到了上房,严氏屋里的小丫头说她刚起,谢宝扇便绕过月亮门,进到东侧的小跨院,三姑娘谢宝镜住在此处,院子里有两个婆子在扫雪,见到她纷纷出声问好。
谢宝扇缓缓走上台阶,隔着玻璃窗,她看到谢宝镜正在梳妆,谢宝镜回头看到窗外的谢宝扇,冲着她招招手,谢宝扇抿嘴一笑,进到里间。
里间烧着熏笼,进门只觉暖意融融,谢宝扇脱下斗蓬,坐到熏笼旁暖身,笑道:“今日是太太的好日子,你起得这么迟,仔细叫人笑话你。”
谢宝镜笑嘻嘻的回道:“不迟,太太起居的时辰我记着呢。”
她透过镜子看着谢宝扇,笑道:“倒是二姐姐,每日都这么早,太太素来宽厚,你纵然晚来一时片刻,谁会怪你不成?”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谢宝扇给家里的长辈请安,从来不曾有一日缺过,要说她们姊妹五人,大姑娘谢宝琴比她俩大五六岁,从小玩不到一处,四姑娘谢宝瓶弱不禁风,像个纸糊的人儿,五姑娘谢宝珠年龄最小,难免娇气任性,只有她二人岁数隔得近,性情相投,学习玩耍都谈得来,只不过因着谢宝扇的生母,太太严氏对她始终淡淡的。
两人闲聊时,谢宝镜已经梳好头,她打开首饰匣子举棋不定,“戴哪个好看呢?”
谢宝扇凑过来,漆嵌螺钿的首饰盒一共有好几层,每层分门别类的放着她日常插戴的簪环,谢宝镜犹豫半晌,正要拿那支宝蓝点翠珠钗,谢宝扇已先拿起一支累丝嵌宝石蝴蝶簪,往她云鬓上比划两下,说道:“这支好,那支点翠配上冬衣,显得怪模怪样儿的。”
谢宝镜对着镜子看了看,接过宝石簪斜插在发髻上,并道:“一大早就听说五妹妹又在你们院里吵嚷,甘姨娘也不管管?”
谢宝扇看着她,故意笑道:“说吧,哪个是你的耳报神?竟如此神速。”
“这有甚么稀奇的,她那个大嗓门,连屋顶都能掀翻,咱们府里的婆子丫鬟嘴碎,我晨起听婆子们在院子里嘀咕,顺耳听了几句。”谢宝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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