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谢宝珠身边的丫鬟和嬷嬷深怕再受连累,纷纷劝她回屋,谢宝珠没能落下谢宝扇的面子,反叫她奚落一顿,怎肯甘心?她正要回嘴,就见前院甘姨娘的贴身丫鬟红杏惦着小脚,摇摇晃晃的来了,她站在门口,笑盈盈问道:“姨娘听到后边吵吵嚷嚷的,叫我来问问怎么回事?”
谢宝珠气鼓鼓的恶人先告状:“还能有谁呢,一大早打这个骂那个,叫人不得安生,明儿我就告诉太太,请她允我再择一处屋子,哪怕住柴房呢,好过受人的气!”
堂堂的信国公府,自是没有叫姑娘住柴房的道理,谢宝珠也就嘴上说说罢了,倒是红杏先是瞥了谢宝扇一眼,随后上前携着谢宝珠的手进屋,嘴里说道:“五姑娘且忍忍吧,横竖再过一两年,姐妹们就要各自出门子,到时想要拌嘴儿,还找不到人呢。”
这原不是红杏一个丫头该说的话,正要进屋的谢宝扇忍不住回头,她道:“红杏姐姐这话倒是从何说起,我竟不懂了。”
红杏自知失言,赔笑道:“都是我的不是,姑娘别跟我一般见识。”
说罢,她挽着谢宝珠的手臂进到里间,只剩放下的红色帘子轻轻晃悠。
谢宝扇怔了半响,回屋坐到梳妆台前,谢宝扇扭头见到珊瑚脸上仍有怒色,笑着说道:“何苦和她们置气,没得白白气坏自己的身子,五妹妹那人被甘姨娘宠坏了,迟早有一日要吃亏的。”
商户人家出来的妇人,到底目光短浅,甘氏并不肯叫谢宝珠和太太太亲近,如今仗着娘家得势,怀了身孕,想和太太掐尖要强,谢宝扇冷眼瞧着,太太似乎乐见其成,从来不曾见她气恼。
“姑娘好气量,要是换我就忍不住。”瑚瑚叹气说道。
谢宝扇微微一笑,说道:“论气量,我和太太比差远了。”
信国公府的太太严氏,菩萨一般的人物,上面要伺候老太太和老爷,中间亲的疏的妯娌姑子一大堆,底下有七八个儿女要管教,除此之外,信国公府仆妇丫鬟两三百人,多是数代的家生子,一家跟另一家连着亲,没一个好相与的。
主仆二人说话之时,鹊儿提着一壶热水进屋,嘴里说道:“我好说歹说,姜婆子才给了一壶热水,话里话外还被她埋怨一通呢。”
“呸,都是看菜下碟的人!”珊瑚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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