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我与他击掌。
“殿下,我要走了。”夏流似是不舍,迟迟不愿起身。
“我恰好得了一个玉冠,就送你当作临别礼物吧。”我将玉冠取来,为他束发。并非有多不舍,更是因为,我想摸摸他的头发。
那玉冠不挑男女,清雅古朴,与他很是相称,束好之后,他少了些随性慵懒,端坐着更像一樽玉人。话本里说的仙人,当是如此。
我以前女扮男装,也会梳男子发式,除去把玩他头发费去的时间,很是顺畅。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目清冷,隐有不虞。
“殿下也为别人束过发?”他终是问出来了。
“当然没有。”我轻笑出声,贴近他耳侧,小声告诉他,“会梳男子发式是因为我女扮男装过,当时学了一点,其实就会这一种。”
“你呢?”我问。
可能是我靠得太近?他耳垂愈发红了。
“没有,我只想为殿下绾发。”他答得笃定。
“你可有婚配?有没有青梅竹马的表妹,有没有救过你性命的美丽女子?”
“有没有父母双亡,与你家中有恩,需要你以身报恩的世交之女?以你的年纪,应该早有妻室了吧?”
我怕重蹈覆辙,那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杀了夏流。有就是有,不如直言,欺骗比坦白更恶心。
我或许太决绝,若喜欢一个人,就希望他是无暇白玉,不生微尘。
“这个问题,我要下次再与殿下解释。”
“殿下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
“海上有处岛屿,女子为尊,那里有种特殊的红砂,可验明此事,殿下且看。”
他解开胸口的衣袖,露出一片光洁的胸膛,靠左的一侧,我看到一点鲜红的朱砂,极小也极醒目,像一粒血痣,随心脏起伏微动,有种惊人的艶色。
“若与人结为夫妻,它就会消失。”他说。
“倒与梁国那些守宫砂一样了。”我很好奇,伸指轻点一下,却感受到了他骤然加快的心跳。
“殿下再留下去,今晚我就走不了了。”他稍稍后仰,努力遮好衣襟。
“下次见面,我也要看到它。记住了吗?”
我任他整理好衣冠,总想验证一下他说的真假。夏流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毕竟他会医,会易容,焉知不能点一颗朱砂痣,再轻松除去。
但我真的很满意,异常满意。我觉得他像为我而生,恰好契合我的喜好,一举一动都符合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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