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持玉进来时,一眼就看到地上摔碎的茶盏,和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的婢女,不用说,定是受了她娘的迁怒。
她清傲的瞥了地上的两人一眼,冲着另一个没什么大碍的婢女吩咐道,“将她带出去,让府医好生医治。”
“多谢郡主,多谢夫人!”两个婢女连忙磕头道谢,感恩戴德的退了出去。
庞国公夫人脸色仍是铁青一片,但却舍不得下女儿的脸,只是在人走后横了她一眼,“你不在屋里看书作画、侍弄花草,来玉甫院做什么?”
庞持玉挺直脊背走向罗汉床,在庞国公夫人身边落了座,才拧眉问道,“我听下面人说娘你派人去澜苑了?”
庞国公夫人现在听到澜苑两个字就气的脑仁疼,她握住女儿的手,冷哼道,“这件事不用你管,你擎等着嫁入陆家做你的将.军夫人就是。”
“可娘之前答应过我,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庞国公夫人深深觑了她一眼,点着她的额头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庞持玉却蹙了眉心,轻轻摇头,“您这样只会让陆将.军恨毒了我,这么多年,我比您更知道他有多看重裴卿卿,我现在唯一能赌的、能筹谋的,就是他不会娶她为正室,会娶我为正室。娘,您再这样一意孤行下去,会毁了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庞国公夫人听女儿这般说,有些慌了,“你的意思是,这辈子你非陆淮安不嫁?”
庞持玉决然点头,“是。”
庞国公夫人闻言,眼神一阵明灭变换,沉默了好久才道,“我知道了,你让我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庞持玉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也没再久留,她想,或许她应该进宫一趟,见见长姐。
澜苑,裴卿卿当夜睡的很不安稳,她又梦到了在刑部衙门看宋厉行刑时那段暗黑的时日,泪流满面的惊醒时,她紧紧的抱着自己,许久才缓过来。
她不知道的是,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
天亮后,她让麻姑派人将花灯送去了通明街,至于素渠,则是因受到刺激发起高热,麻姑给她灌了药后,便睡的不省人事。
隔日春闱正式开考,在这个当口,裴卿卿又想到江策,他是两年前中的举人,如果不出意外,便是在今年参加春闱,她暗暗祈祷,希望他能及第罢……
变故是发生在春闱第二日的,当时,裴卿卿刚用过早膳,准备去书房看会儿买回来的政书,这时突然从外面冲进几十名披坚执锐的兵卫,将正房围的水泄不通。
一时间,不止裴卿卿,就连麻姑都慌了神。
“谁是裴卿卿?”为首的兵卫按着腰间的朴刀,横眉竖目,厉声问道。
裴卿卿定了定心神,双手交握在小腹,从容上前道,“是我。”
兵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露.骨,啧啧出声的品评道,“这身段、这脸蛋,怕是万花楼姑娘都及不上,怪不得韩翰林鬼迷心窍,肯收了你做外室……”说着,还欲捏一把裴卿卿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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