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絮看向身边,是追上前来的蒋修知。
“你快松手!”
这马怕是疯了,谁都别想轻易拽住它。
蒋修知两手牢牢地拉紧,“快,跳下来。”
楚絮也想搏一搏,这样总比在马上等死要强,但骢雪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它强行甩动脖子后冲向前。
蒋修知被它拽倒在地,楚絮大惊失色,“松开啊!”
男人身子被它往前拖拽,很快撞停在一棵粗壮的树上,蒋修知强忍剧痛,浑身犹如被硬生生砍成两半。
他更用力地拽着那根缰绳,骢雪也在拼了命地挣扎。
它上跳下窜,楚絮看到蒋修知将缰绳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你不要命了,快松开啊,危险。”
蒋修知用腿勾着那棵大树,臂膀被缰绳缠出一道道血痕,豆大的汗珠流进了男人通红的眼睛,骢雪每一下的拉扯,都像是用刀在生剜蒋修知的肉。
楚絮听到一阵强行被扯拉的声音。
咔嚓一下,像是骨头断了似的。
但她现在回不了头,蒋修知也被一股重力甩了出去。
因为速度快,枝叶抽打在楚絮的脸上特别痛,然而前面就是悬崖,骢雪还在不顾一切往前冲。
楚絮在马背上颠簸得厉害,发饰丁零当啷作响,她想起了什么似的,用手摸向假发。
她拔下了一支簪子,她几乎已经能看到悬崖了,楚絮快速地扬起手臂扎下去。
整根簪子没入了骢雪的身子,它吃痛后并没有加速,而是放慢了些许脚步。楚絮手掌上全是温热的血,她连续捅了多少下,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骢雪站在悬崖边上嚎叫,蒋修知抱着手臂跌跌撞撞跑过来。
楚絮不敢在这时候跳,只能紧紧地抓住缰绳,鲜艳的血将马背上的皮毛都染红了。
骢雪在原地打着转,踢出去的石子往山脚下滚落,特别吓人。
蒋修知走不快,就看到一个身影从他身边跑过去,曾彭泽很快来到骢雪的旁边,跟楚絮合力将它拽住。
马总算停了下来,曾彭泽伸出手臂,楚絮全身无力地往下滑。
看她没事了,曾彭泽失控般将她抱住,“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只不过脸上还很痛,心也跳得特别快。
曾彭泽摸到了她手上的血,急得嗓音都哑了,“一点都没伤到吗?”
“没有,真的没有,”楚絮知道他焦急,“这血也不是我的,放心吧。”
蒋修知站在不远处,没再过来,曾彭泽还想问什么,但楚絮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絮絮——”
她知不知道他刚才多担心她?
就好像眼睁睁看着天在他面前塌下来一样。
楚絮走到蒋修知的面前,脸上隐约带着怒意,“你再跑啊,你再拽着它啊,这绳子要是死死缠在你手上甩不掉,你现在可能已经被丢到悬崖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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