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孩说话的笑声。“舅舅耍无赖,舅舅个泼皮。”
“说谁泼皮呢?哪里学来的?”
“跟妈妈学的。”
站在一旁的凌之厦用手指点了下女儿的脑袋,“那也只能妈妈说,不准对舅舅不礼貌。”
任苒敲了下门,进去时看到凌呈羡抱着女孩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新买的故事书。
“舅妈。”
她微笑上前,从兜里摸出一个纸鹤,“送给你。”
女孩满面欢欣的将它接在手里,“谢谢舅妈。”
千纸鹤有祈福保平安的作用,任苒希望她可以比她幸运,不,哪怕是跟她一样幸运,也好。
任苒眼见凌之厦满眼的憔悴,想要劝慰她两句。“姐,你休息会吧,眼睛都红了。”
“我没事。”
孩子一阵好,一阵坏的,她根本不敢掉以轻心。
凌呈羡也不敢让孩子累着,他将她放回床上,刚才还好好的,一会时间后却已经烧得神志模糊起来。
小手背上插着点滴管,凌呈羡握着女孩的另一只手。
任苒送的纸鹤就放在枕头上,孩子攥紧了手指头,眼皮翻动着,“舅舅。”
“怎么了?”
凌呈羡将耳朵凑近她的嘴边。
“热,烫,难受。”
凌呈羡不知道该怎么救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想吃冰激凌。”
凌之厦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任苒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最不喜这样的场面,还未到生离死别,可身为最亲近的人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说,每个人在生死面前都是平等的。
不论贫穷,还是富贵。
她拉开病房门出去,虽然现在找顾昱行也没用,但任苒却不想眼睁睁看着,这种无能为力感令她有种心绞的痛感。
她来到顾昱行的办公室前,看到门口有个护士在探头探脑的。
“怎么了?”
“任院长,有个病人跟顾医生好像吵起来了。”
任苒贴耳听了两句,像是舒宥宁的声音,她压低嗓音问道。“是坐着轮椅的吗?”
“是。”
“没有大事,你先去吃饭吧,这边我来看着。”
“好的。”
顾昱行没想到舒宥宁能闹到医院来,他已经强压着怒意,“你还想怎么样?到底想要做什么?”
“怕了?我是你的顾太太啊,你怎么见着我就想躲?”
“宥宁,别这样行不行?”
舒宥宁推着轮椅在办公室内转了圈,“你跟我好好过日子了吗?回到家能躲就躲,你当我洪水猛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