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暖青跟在他身后,脚下原本是水泥地,她走了几步却踩进一个坑洼中,差点崴脚。
凌绍诚进入屋内,这里面有一半的空间堆放着货物,另一半的地方站着几个人,凌暖青抬眼时看到屋子正中央的吊扇上挂着个人。她下意识躲到凌绍诚的身后去,男人却是往旁边站了下,伸手扯住她的臂膀将她往前推。
那个男人双手被吊起来,整个人都是腾空的,也不知被吊了多久,手腕处已经被粗绳给磨破,血渍顺着手臂往下蜿蜒。
凌暖青不确定他是死了还是活着,如果是个活人,不可能听到这么大的动静都不动一下,哪怕是抬头看一眼呢?
任苒走进去后,第一反应是要上前,凌呈羡赶忙抓住她。
他的手掌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最后握紧了她的手指,人已经在眼前了,现在可不能冲动。
“凌先生,您这是?”
凌绍诚来到凌暖青的身后,双手往她肩上一放,两手握住她的肩头,“你看看,就是这人,你确定要把他放了吗?”
她快速地看了眼,又将视线压下去,“嗯。”
这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啊,他替她这样操心,到头来落得什么好下场了?她心里指不定在说他心狠手辣,歹毒非常。
凌绍诚经过她身侧,来到一个男人跟前,他伸出手,那男人朝他看看,犹豫的将手里的棒球棍交过去。
凌绍诚拿在手里掂了下,他走到被吊起来的人跟前,他抡起棒球棍用力砸在那人的身上。
沉闷声伴随着惨叫声传进凌暖青的耳朵里,那人奄奄一息,但疼痛感将他活生生唤醒,他身子扭动挣扎,头顶的吊扇传来吱嘎吱嘎的声音。
这一幕就连任苒看着都害怕,凌绍诚好像觉得这人不是人一样,就是个普通的沙包,手里的棒球棍每打出去一下就换来一声惨叫。
被吊起来的人影渐渐动不了了,只是还有痛觉,嘴里哼哼唧唧在求饶。
任苒攥紧了拳头看着,她生怕闹出人命,但是不好在这个时候过去。
只有等凌绍诚彻彻底底出了这口气,才好提放人的事。
“老大,差不多行了。”凌呈羡松开任苒的手上前,“你拿他当沙包练,谁都没意见,不过你别把自家小姑娘给吓坏了,她哪里见过这样的仗势。”
凌暖青尖叫一声蹲到地上,双手死死地捂着耳朵,“别打了,别打了!”
凌绍诚胸膛剧烈起伏着,右手提着棒球棍,那根棍子就垂在他的脚边。凌暖青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恨不得将脸埋进膝盖中,嘴里一个劲念着,“别打了,我要回去……”
凌呈羡的一句话,她倒是立马领会了,早不害怕晚不害怕,偏偏这个时候怕得要死!
凌暖青低头盯着地上,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双长腿,凌绍诚弯腰将她拉起来,“我教过你的,面对恐惧不要逃避,是不是?应该怎么做?”
凌呈羡往她身后站,她的后背紧抵着凌绍诚的胸前,视线没有了阻隔,她一眼就看到被吊起来的男人脑袋往下耷拉。
“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