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呈羡胸口堵闷得厉害,他将电脑用力合上,可即便这样都拂不开他满心的烦躁。
任苒深一脚浅一脚往外走,有人从她身边走过,好意地提醒。“喂,你……”
她充耳不闻,只顾着不停地走,到了车上,任苒松开手看眼,满手心都是血。她胡乱地抽了几张纸巾捂住鼻子,但纸巾很快就被血给浸透了。
最近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她的身子都快被拖垮了,任苒觉得头好晕,她将脑袋往后靠,过了会,她又换了一遍纸巾,血才慢慢止住。
任苒着急赶回医院,用湿巾将脸上和手上的血渍擦净后,发动了车子。
穿梭在宋城的主干道上,任苒到这会还是恍惚的,为什么她就是找不到一个大活人呢?
她还想去试试的,她不甘心啊,说不定霍御铭就在下一个会所内呢?
但任苒知道她没时间了,苏月梅那边也等不起。
她着急赶回医院,不安驱使着她越走越快,她来到抢救室的门口时,看到门是开着的,灯也熄了。
任苒不敢过去,里面的护士出来,看到任苒后快步上前,“任医生。”
她嘴巴僵硬,说不出话。
护士冲她轻叹口气,“任医生,真的已经尽力了,但实在没办法。”
“最……最后一面还能见吗?”
护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她走得挺快的,中间醒了那么一会,迷迷糊糊中还在叫你和另一人的名字。”
任苒哽咽出声,两手捂着脸痛哭,满手心都是她的血腥味道,护士不会安慰人,毕竟这是医院,最常见的就是死别。
“节哀顺变。”
这话,任苒也跟别人说过。
她强掩情绪,“我能进去看看吗?”
“可以。”
任苒虽然负责了苏月梅的医疗费,但终究算不了她的家属。
她上一次走进这种地方,还是冯晓走的时候,这回她却再一次看着霍御铭最亲近的人躺在那里,无力回天。
苏月梅走得并不安详,毕竟最想见的儿子都没见到,她连眼睛都没闭上。
任苒撑到现在终于撑不住了,她蹲下身,一手紧紧地抓着苏月梅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她,临到她死都没能把霍御铭给求回来。
可惜人已经走了,也不需要任苒的这句对不起,苏月梅也不会舍得看她这样,她什么都没错,善良温暖,怎么还能让她这样难受呢?
她走之前是想跟任苒说一句的,她先走一步正好,别忘了啊,下辈子说好要做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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