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他穿着睡袍半坐倚在栏杆里,手里把玩着一杯红酒,夜色衬的他俊美的容貌深沉,完全没有了平时玩世不恭的放肆。
陆争鸣从外面回来,外套跟公文包递给保姆上楼,看到倚坐在栏杆里的裴九卿,他墨眉皱了皱:“小九,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坐在这干什么?”
“这么晚,你怎么才回来。”裴九卿悠悠开口,停下了晃动酒杯的动作,墨蓝的眼瞳直视陆争鸣,少有的冰冷。
“一些公务罢了,你也不爱听这些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爱听。”裴九卿扬起唇角,身体往墙壁里靠:“什么公务,不妨跟我聊聊。你不是一向劝我向上么?如今我好不容易有了兴致,想向上爬,安心走仕途了,你倒藏着掖着了。”
“小九。”陆争鸣眉头皱起。
裴九卿一口闷了红酒,微微仰着头:“二十九年前,你第一眼看到我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陆争鸣脸色一僵,眉眼间的情绪渐渐变得凝肃。
裴九卿笑了似的说:“怎么不说话啊?难道时至今日,你还不敢正面直视我么,陆首长?亦或者,我应该叫你一声,爸?”
玩味的口吻,充满讽刺。
裴九卿的身世,是龙腾乃至于内阁都心照不宣的秘密。
只不过当事人从未承认证实,裴九卿也贯来没有提起过。
陆争鸣眼眸轻眯了一下:“今天怎么了?”
“觉得自己挺可怜的呗,养了二十年的媳妇还养不熟,什么都捞不着,跟个野男人就跑了。养了我二十九年的爹,连认都不敢认我。”
裴九卿轻叹了声,拿起放在地上的红酒瓶又倒了一杯:“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女的眼瞎心冷,丢下我也就跑了。你说我当初命怎么就那么硬,没早早死了呢?要真死了,倒也一了百了。”
“小九,是我对不住你。”陆争鸣面露愧疚:“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耿耿于怀。如今你想要的,我都会……”
“我想要秦悦,你给我吗?”
裴九卿笑了下,墨蓝的眼瞳充满讽刺,似笑非笑的唇角噙着玩味戏谑:“你会把她许给我吗。”
“你明知道小悦心里没有你,她如今跟祁北伐好好的,你又何必耿耿于怀。”陆争鸣眉头皱着更深:“慕情对你是真心实意,慕家也很赞同你们交往……”
“说这么多,不过是个女人,你都不肯给我。”裴九卿讥诮:“她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我,你当我是祁北伐呢,那么好骗。”
不过是被逗了几句,要她攒好嫁妆,就可以嫁给他了。秦悦那小妮子就扣扣索索了十几年,成了个小财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