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能知道这些。”
“也是,他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阿照拎起我的下巴,用鼻尖在我肌肤上蹭了蹭,她一脸的悠然自得,鼻头沁出的水珠不知是她的汗还是我脸颊上的水。
“你倒是一点也不像他。”
“像谁?”
“当然是你的姑丈大人。”
我靠在她怀中,阿照稳当的心跳声正徘徊于我耳际。
“你看你,一点野心也没有呢。”
如今天下未定,今川纯信却有心征服偏远的虾夷地[ 虾夷地:日本北海道的旧称,在此生活的民族被日本本土的和人称为虾夷。北海道是在西元1869年才被日本明治政府正式接管,在此之前只是座人烟稀少且未被开发的孤岛。],那片异民族居住的广袤孤岛一直是本土逃难者的庇护所。不过虾夷地只是个远离京城的地广人稀之处,那里的冬季更为漫长。对于被流放的武士而言,陆奥国的严寒已经足够困苦,应该没有人想在无前人造访的虾夷地开疆拓土,左大臣的真正目的大抵是为了更好地牵制整个东北地方。
“我要野心做什么。”
屋中立着的西洋银镜即将最后一次履行自己的职责,她扶我到镜前,不紧不慢地脱着我的外衣。
“我瞧你一点也不慌张,你不是还要赶去京都吗?”
“天长节不是还要好几日吗。从这里赶到京城要不了多少时间。”
“你对皇室就一点敬畏心也没有吗。”
她解了我里衣的腰带,我却在这时搂上了她的腰,松垮的领口随意搭在我乳房上,见我这样用胸部贴上她的身体,她终于按捺不住了。
我被阿照放倒在整齐铺好的卧榻上,她只用一根指头就将我身上的最后一层遮盖完全剔下。她的右手抓着我的肩膀,而后俯下身子含上了我的乳尖。
“又想妈妈了吗,阿照。”
原先我一定会在她每次直奔我的乳房时这般调侃她。
她正吸着我的乳首,那只扣在我肩上的手也下移、两手并用地揉搓着我的双乳。我并没有讲出上面的玩笑话,只是把手垫在她的后背上,看她在吮吸片刻后又毫不知足地松开我淋满唾液的乳房。
之后她又加大了双手挤压着我乳肉的力量,直到双峰中的沟壑无法再深刻下去。我两边的乳房被她揉成一团,最柔软的上部被掐到肿胀,我的乳头也兴奋地挺立起来。她的舌头在我的两个乳首间来回舔舐,我乳尖的颜色似乎也更深了些。
“你的身体、实在是太棒了。”
她向来不吝惜于对我外表的夸赞,在做爱当中更是如此。我在她的赞美之词中闭上了双目,她又嘬起我另一边的乳尖,暂时失去垂怜的那只乳房则是被她的手掌磨蹭着,乳晕被她的食指与中指夹起,滑溜溜的爱抚声响彻耳畔。
我向下看去,只见自己深红色的乳头正高高翘起。
这时我的双腿还是并拢着的,所以股间自然也染上了从私处流出的蜜液。阿照没有压在我的腿上,我便就此张开两腿、一上一下地勾在了她的身上。
“我跟你妻子比起来,如何呢?”
她原先还是无比惬意的,嗦动着我乳房的口中也夹杂着几声闷哼。可在我讲完这句后,她却骤然间停下,她的嘴巴还叼着我的乳头,牙齿轻咬着饱满的乳肉。
“我在问你呢,阿照。怎么,葛夏夫人没跟你说贺年宴上的那件事吗?”
她不为所动,明显是愣住了,我索性捧起她的脑袋,她仍旧半张着口,嘴巴里滑出的唾液肆意泻在我胸前。
“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跟我讲这些吗?”
稍作吞咽的阿照合上了口,又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和唇上黏着的水迹。做完这个动作后,她终于略显不快地反问了一句。
“怎么,难道我只能任你摆布不成?我只是你满足性欲的工具不成?”
趁她始料未及之时,我一把推开她并坐了起来。此时我才看清我那因猛然起身而弹跳着的乳房上沾着多少口水,她的唾液密密麻麻地打在我的乳肉上,还没挥发掉的温热水珠像细线一般从乳沟的一侧向下滑去。
“雪华,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脸上汇集着无奈与错愕,我并拢四指,在她有些发红的脸颊上轻轻拍了一拍。
“你妻子的言行让我很困扰,作为丈夫,你应该替她道歉吧?”
“那次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说比较好呢……”
我将岔在卧榻两边的双腿收拢,改换跪姿后又微微立起上身。我跪着吻她,她没抗拒。她的腔内又湿又热,那根灵活的舌头一如往常地与我的舌头你来我往,我的手已撑在她的肩膀上,在她专心吮吸着我的嘴巴无暇顾及其他时,我又将她一把推倒在榻榻米上。
接吻持续了很久,我的肉体也愈来愈热,下面的穴口已经张开了一半,凉飕飕的空气一丝丝钻进阴道内。阿照被我吻到大汗淋漓,明明是我反客为主,她却无比贪恋我的唇舌,待我们二人的嘴巴分开时,她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躺着的阿照的脸比先前更红了,她半吐着舌头大口呼吸着,额前和鬓角起了一层细汗,那模样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徒步了许久好不容易下到温泉中休憩一样。
“我把我们的事都告诉她了哦,葛夏生气的样子,好可怕呢。”
我撇下了嘴角,挤出一个自以为是在表达内心恐惧的表情。
“你是在骗我吧。”
“是真的哦。她发现我们的事后勃然大怒,吵着要我离开你呢。”
灌入了过多冷气后,阿照恢复了往常的神色,只是她在回应我时依旧有心无力,毕竟我确实打断了她的性欲。我将抵在她小腹上的手下移伏上她阴阜,她的下面如今也和我一样泥泞不堪。
“身为枕边人,你居然看不出跟自己交合过那么多次的女人心中所想,你这个丈夫可真是失职呢。”
我边说边将中指填入她的穴口,如今的阿照已经与少女一词相去甚远,做过那么多次,她的阴道也越来越松畅了。
“葛夏一定在想,为什么有自己这个枕边人满足丈夫的性欲,她还是要出去偷腥呢。”
这么多年来,她的敏感度倒是一点也没变,我刚把半截指头抻进她的内壁,她喉头就传来一阵淫荡的呜鸣。
“你这里跟上次来时不一样了哦,葛夏有好好服侍你吧?真是难为她了,估计在嫁给你之前只被教了些服侍男人的知识,要满足你这种性爱狂的性欲还真是够辛苦的。”
我又把无名指伸了进去,她的阴道尚能轻松含下两指,不过仅仅是这个粗细程度便让她的内壁本能地收紧。因为早前得到了足够的润滑,我才能不做任何前戏就直接插进去。阿照的阴道也相当热情,我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两指正被她内壁的褶皱紧紧包裹着,而我的指尖所指处也挤满了粘稠的浆液。
“没有……那种事……每次都是她要……”
我的胳膊动了起来,被抽插着的阿照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
“什么啊,你是说你的这里还是只被我一个人玩弄过的贞洁小穴吗?”
我加快了指尖向内顶弄的速度,被剧烈摩擦着的她的阴道逐渐变热,前后抽插的水声已经盖过了阿照的喘息声。
“真过分啊,阿照。你就跟你哥哥一样,一开始说着爱我,结果没多久就纳了妾。你和你哥哥都是花言巧语的大骗子。”
我有多久没向旁人提起我第一个丈夫了呢,若是再过个几年,恐怕我要把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的名字也忘得一干二净吧。
“我才不像他……”
“那就难说了。”
她和北条胜彦确实一点也不像,明明是一个母亲生出来的孩子,外貌上总该有些相似之处才对。也多亏了这一点,不然我大概每每与她亲密时都要记起那个男人的脸来。那人心中只装着权力与财富,更是因苦恼于自己的出身才会对家督之位有着异于常人的病态执着。
这样的家伙,在乱世里往往都是最先死掉的。
不过作为北条家的男人,他还是比北条政庆要聪明一些,后者则是彻底被复仇冲昏了头脑,心甘情愿地做了我父亲手中的棋子。
阿照,你也会变成这样的吧。
尽管知道她最后也会跟北条家的其他人一般落得同样的下场,我心中还是不由得对她的结局有了那么几分期待。
“无论如何,我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像你,只能瞒着自己的正室和我偷情。”
中指在她的阴道壁上抠了一下,她那里的脉搏振感已是十分强烈。
“那样……又如何……他根本……就不配……能跟雪华在这里交合的……只有我……嗯啊……”
我身下的阿照不断娇喘着,她的阴道始终牢牢抓着我的手指。我在她已经畅通无阻的阴道内不停抽送,两指被她体内大量渗出的浆液泡到发软发麻,在我的手指马上就要和她的阴道一起痉挛前,她终于在这淳朴的性爱中迎来了绝顶。
“是啊,所以那个短命鬼早就死了啊。但是当年如果不是你自己跑掉了,他指不定还有活路哦。”
即便我的手指还没从她的小穴里退出来,她高潮时喷涌而出的淫液还是擦过我的指缝流到了榻榻米上。
“哈啊……哈啊……”
仰面瘫倒的阿照又开始大口喘息,半眯着眼的她满面潮红,眼角也衔着少许泪花。
“阿照,看着我。”
我在拔出手指后又挪动到她面前,将那陷入短暂麻痹的潮湿之物捅入了她口中。精疲力尽的她没有立刻配合地舔舐我手上的爱液,我在她嘴巴里自顾自地搅了一通,那两根细笔杆一般的指头反而更黏滑了。
“你是个胆小的武士,阿照。”
我将自己的脑门贴上她满是汗水的额头,再用方才那两根抽插她的玩意儿在她脸颊上抹了一道。
“是又如何。”
她没否认我,甚至用力睁着眼盯上我的瞳孔。
“我要是死了,不就永远见不到你了吗。”
脸颊逐步降温的她张开双臂搂上了我的蝴蝶骨,我的小腹和她的迭在一起,二人的肌肤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像是无风之夜海水退潮时发出的低吟。
本来是想羞辱这个女人的。
但此刻与她四目相对、与她胸脯相贴时,我又被她眸中和心口迸发出的滚烫心意拉扯着,跌入了某处的岩浆里。
在她原本的人生里,我应该跟北条胜彦一起被大火烧死吧。
“见不到你的话,我即便能痛苦地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你就要一直这样跟我走到最后吗?我们的关系若是被其他人发现了,你和我都会面临怎样的责难,你是知道的吧?”
我用合拢的右手手背在她喉咙上划了一下,她却把那只手捏了起来,而后又将我的五指分开、与我十指相扣。
“葛夏不会说出去的。除她以外任何妨碍我们的人,都会被我杀死。”
我再想追问她些什么,只是目睹了她瞳中突然浮上的陌生的神色,我缄默了。
从琵琶湖延伸出来的,是条叫淀川的河流。琵琶湖自然是清澈无比的,湖水流向的大坂[ 大坂:大阪的旧称。在明治维新以后,政府因忌讳“坂”字拆开后的“士”与“反”有武士谋反之意,遂于西元1870年将其更名为“大阪”。]湾也只有些寻常海湾会有的壮阔景致。然而淀川却像它的名字一般是股浑浊的水流,因为那里头沉入了太多人的遗恨了。
乱世中的苦难者们,被拆散的爱侣们,怀有怨愤却无法消弭的家伙……淀川便是他们步入根之国前在人间看到的最后风景了。
我的父亲就是选择在那里投河自尽前,遇到了同样打算殉死的我母亲。
不过最后他们都活下来了,不然我大约也不会在这里了吧。双亲把遗恨留在了那条河里,但他们的瞳中却再也没有纯粹的光芒了。
口口声声说要灭掉北条家的父亲的眼睛,跟如今平静地讲出要杀死拦路者的阿照的眼睛似乎迭在一起了。
搂着我的阿照突然间翻了个身,她没有再给我沉浸在回忆里的时间,这次是我被压在身下了。意犹未尽的她正勾起嘴角,紧接着把手指伸向了我的下半身。
“不行,阿照!”
我呵斥她,而后用大腿紧紧夹住她正要向内探去的胳膊。
“怎么了,不想做吗?”
阿照没有强迫我,她又匍匐起身子,用嘴巴轻含上我的耳廓。
“这段时间都不能做了,你之后的几个月里也不要来找我了。”
她仰起了头,我却在闭着眼侧耳倾听。城里的大杜鹃仍在啼叫,只是那声音在如此晦暗的深夜里变成了宣泄着悲哀的嘶鸣。我知道它们是在为我送别,我是这座城的主人,这也是我在村雨城中居住的最后一日了。
沉溺于鸟叫声片刻后,我再度看向阿照,又觉得她佝偻起来的身躯像是深夜里的幽灵。
“我怀了土岐晴孝的孩子。”
我对疑惑不解的幽灵递上了一句,这之后她就一定会带我去往那个不属于我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