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旁人疑心了去,反倒弄巧成拙。
最主要的是,裴朝露以胎像已经稳健,新春不离分为由,在十一那日请旨搬回了承恩殿。
遂而,李禹敷衍着她,直歇了两日,才让他们再入东宫,共商大事。
他本还想,在上元夜对李慕动手,是否当真合适,自己是否又有地方考虑不够周全。
毕竟,相比当年在潼关时,对裴氏父子下手,他尚且戴着一副伪装的面具。而如今,李慕是知晓他底细的。
却不想,才把这事提出,郑太傅便立马同意了。
他们自不是因为知晓他身世,实乃因另一重事。
伏在阳关道上的两千兵甲得了消息,汤思瀚已被人活捉正带回长安京畿。
原是年关前,张掖城中发生了大规模的拼杀。
领头的一方是阴氏子弟,另一方则未曾辨出底细。而汤思瀚便是趁此时机,欲要领兵越过阳关道。
后这两千兵甲认出其人,便于阳关处截杀。
却不想张掖城中本与阴氏子弟激战的那方人,立马便赶了过来。激战两日,伏在此处的两千兵甲尽数被灭,而那方人则带走了汤思瀚。
如此具体详尽的消息,乃是那两千兵甲中的士卒诈死,一路择下道逃奔回来,于中途实在体力不支,遂放信鸽传信,如此于昨晚信方落到郑太傅手中。
李禹望着那染血的信件,已经无心去想李慕是从哪里得的人手,从而带回的汤思瀚。
为今之计,已是箭在弦上。
“殿下,如今太子妃尚在东宫,我们可以……”其中一人做了个横刀脖颈的手势,“控制了她,便算先去了齐王半条命。”
“不可。且不说太子妃怀着那祥瑞之胎,由陛下护着。就说她当初在敦煌时敢重回东宫,怕是早不在意生死。又是及其烈性的女子,一旦为你我所控,必寻死于当下!”
郑太傅捋了把胡须,继续道,“而齐王殿下能这般费心逮捕汤思瀚,想必是二人早早定下的计划。如此他亦定是知晓,太子妃所要之物,乃家族昭雪,胜过个人苟活。”
“故而,不能动太子妃,否则齐王会全力反扑。我们没十全地把握。”
“唯有,出其不意。”
郑太傅一席话落下,只将目光眺望承恩殿方向。
“太子殿下,故而这两日您且一切如常,莫让太子妃看出破绽。左右十五举事,此间不过两日光景。想来太子妃亦不会在这两日中发现什么。”
李禹颔首,诸人亦围在一处,根据地图,布置人手。
上元夜,太子妃将于朱雀门城楼放彩灯,届时赴宴的百官宗亲皆在,虽城楼有禁军防卫。然露天室外,尚可动用弓箭手。而齐王心念太子妃,彼时定然失神。届时,殿下观形式,示意暗子动手。
若彼时殿下觉得不妥,尚且行第二步。
便是等彩灯放完,诸人从朱雀门入,于昭阳殿赴宴。此间不可携兵器,带兵甲。殿下便邀齐王于此闲话,待宗亲皆入宫墙,遂四下关合城门,如此让早先埋入此间的人手击杀之。
之后,便可让我们自己的人,控制皇城各处。
左右齐王薨,一切便皆好说。
诸人低声商讨,得出万无一失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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