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好好的,只为诱捕汤思瀚,为裴氏证明。
李禹猛地站起来。
汤思瀚。
绝不能落在李慕手中。
已是漏夜,宫门深锁,除了值勤的禁卫军往来走动。他出不去,其他人亦进不来。
他往飞霜殿走去,然却也只是拐了个弯,未再前行。
太晚了,又是中秋夜,父皇定是宿在母亲那处的。
且翌日早些去请安吧。
*
八月十六这日,没有朝会,李禹辗转一夜未眠,天未亮便来了飞霜殿。正殿门口遇上前来述职的金吾卫首领和禁军统领杜逢山,三人依礼见过。
杜逢山为禁军首领,出入后廷便罢了。其余官员,若非大事当不应踏入此间。金吾卫如此前来,定是出了大事。
一刻钟的时辰,江仕林打着拂尘出来宣召。
昨日没有灭口汤思瀚,此刻李禹自不会先提。只言是来请安,便候在了一侧。
果然,作为负责长安治安的金吾卫于君前禀告了昨晚深夜之时城郊的两处厮杀。
因何引出的厮杀,混战人数有成百还是上千,具体位置在何处,李济安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并没有多关心。
直到金吾卫言及,被多方抢夺的那人,身形极像叛贼汤思瀚。
至此,正座上的天子方抬眼扫过殿下臣子,片刻道,“人呢?”
“反贼为同党所救,那些同党当是一直伏于城郊,眼下已经失了踪迹。”金吾卫的首领抱拳跪下,“请陛下责罚。”
失了踪迹。
李济安脑海中盘旋着这几个字。
又将金吾卫方才的话来回想过。
一派僧人是护着的模样,一派是杀人模样,还有一派亦是护人却同僧人并不一道,最后一处自是金吾卫。
金吾卫原是得了他的消息,宁可错杀不遗漏。
他的目光落在李禹身上,他并不知晓汤思瀚这厢是如何突然冒了出来,但这一刻他是支持李禹的,然不免遗憾,未得手。
天子如此目光落下,李禹自然感受得到,只肃然又讶异地看了眼金吾卫,转而抱憾道,“回父皇,竟不想是那狗贼,那昨夜儿臣东宫外勤的侍卫碰上的便是他了,若是儿臣彼时的人多些,或许……”
“是汤思瀚命不该绝。”天子面上辨不出神色,“他伏于此间近三月,定是做足了准备的,怪不得尔等。皆起身吧。”
坐天下三十年,无论是初登大宝意气风发时,还是如今百转千回在登御座时,李济安始终是一副寡淡温和的模样。
让人觉得帝王亲和,却又半点不敢亲近。
臣子谢恩起身。
李济安亦未再说话,只抬了抬手示意退下,自个亦摆驾去了宣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