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这齐王殿下并无争权的念头,竟是帮着太子铺路。
大抵,兄弟间或是握手言和,或是有了其他什么交易。然这不是他们考虑的,他们只是择一主公罢了。
此间,齐王殿下让了贤,便只有太子一人。
无需再做思量。
“有酒无舞,想来是齐王殿下疏忽了。”出声的是陇西季氏的家主,“臣今日带小女同来,不若让小女为各位献舞一曲,以添愉色。”
“臣亦带了小女前来,且让她抚琴助兴。”
“臣同带小女而来,小女不才,六艺平平,只酿果酒一壶,请太子和齐王品尝。”
……
殿下人这算是入了主题,李慕笑而不语,只道,“皇兄可有雅兴?”
“国难当头,且大事要紧。”李禹谓左右言,“去取笔墨来。”
“皇兄,臣弟已备下。”李慕自饮一杯酒水,抬手示意侍者。
果然,每一步都如她所料,李禹好面近利,这般情形下,哪还肯多作考虑,定急急签下盟约。
笔墨上殿,签的是结盟书,亦是结亲书。
“等等!”殿中诸人才握笔而起,一个声音从殿外传来。
来人莲步姗姗入殿,簪步摇,披罗裙,欺霜赛雪的脸上未着胭脂,只一点眉间花钿是金粉朱果以作修饰。
如此,却已是国色天资。
“殿下,您不过同妾身几句龃龉,便要这般伤妾身的心吗?”裴朝露盈盈泪目望向李禹,又扫过那结盟书信,委屈如饱受摧残的水中芙蓉,“什么大事为重,您分明就是为了气妾身。您要纳新人,妾身哪敢说个不字?只是,只是这诸公之女,皆是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好姑娘,您何必为了气妾身,白白误了她们?”
李禹知晓宴无好宴,然裴朝露这一出,让他一时亦摸不到头脑,只是本能知晓不可让她开口说呀。
遂只得顺着她的话道,“此间议事,容不得你胡闹,且退下。”
“殿下议的什么事?当年殿下迎妾身入东宫之时,曾许诺,东宫之中再无新人,此番是要违背誓言吗?”
“将她拖下去。”李禹喝道。
然却丝毫无人进来,满殿之中,皆是李慕的人。
至此,李禹确定下来,李慕搭了台子,戏由她来唱。
这厢,他已经没有控制权了,只能由她言语。
果然,裴朝露道,“殿下这般急着赶妾身走是为什么?”
她昂首质问李禹,俨然一个被负心之后的狂怒女子,转身扫过殿中诸位家主,“诸公可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