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两位医官留下候命,其他人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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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房的寝房内,裴朝露也未点灯,只披衣立在廊下,被夜色掩着,往来医官匆匆过,自也无人发现她。
待最后一个走过,她上前拦下,“漏夜之中,你们聚众在此,可是齐王殿下旧伤复发了?”
被拦的医官是王府旧日属臣,自然认识她,虽初时被吓了跳,转瞬便定下心来,按着李慕之言回道,“贵人多虑了,没有的事,不过是数日一次给殿下会诊罢了。”
裴朝露眺望夜色,白日朗朗不来,竟是踏月而行。
她也未拆穿,只颔首放人离开。
“姑娘,夜深了,且安置吧。”云秀抱着件披风从屋内出来。
裴朝露按下她的手,将披风搭在她身上,“你去膳房送点宵夜给殿下,我先睡了。”
云秀愣了片刻,见屋内已经转入屏风后宽衣的人,只挑了挑眉,掩门做事。
膳房有两处锅灶终日不离火,云秀便来去甚快,李慕爱吃什么,她一清二楚。
“他怎样?”裴朝露靠在榻上,掀开被角让云秀上来。
“殿下自然高兴,直用了两碗汤面。”云秀借这月色辨别裴朝露的神情,然看不清晰,只顿了顿咬唇问道,“姑娘,您……不怨齐王殿下了吗?”
黑夜中,一片沉默。
“国恨在前,家仇随之,最后才是私怨。”裴朝露叹了口气,拉过锦被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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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到天明,跪在寺门口的人已经被冻的奄奄一息,精神气被抽了大半。然白马寺大门打开,文僧敲钟,武僧练功,住持念经做早课,沙弥打扫庭除,一切如今,仿若谁也不曾见到门口跪着的女子。
阴萧若虽是又冷又饿,却尤自挺着背脊,看着有几分将门之女的模样。
却也仅限看起来,实乃心中焦躁,她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受过这般侮辱。只是一想到那长安而来的太子殿下,心中便又有了几分坚毅。
晨曦初露,总算一夜过去,阴萧若扶着侍女的手撑起身子,愤恨地看了眼寺院,若不是太子交代,需确定涵儿服下药,听他一声声音得以慰藉,她估计早走了。
不,她压根就不会来。
她被侍女扶上马车,在车内听着动静。
昨晚那个点,孩子当是睡了,如今总得有些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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