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婆婆念她足伤还未好透,且说一人下山便可。然裴朝露一则不放心她,二则她亦想再试试运气,方随她一同天未亮便启辰了。
而自那日涵儿被她强塞给李慕一个人待了半夜苦哑嗓子后,她便答应再不离开他,是故亦带上了他。
山下适逢遇上同往城中摆摊的牛车,裴朝露想着一行人老老少少还加她一个伤残,便雇车而行,亦可省些时辰。
果然,到时将将晌午时分。
只是许是走了一道山路的缘故,她双足便有些受不住,外头冻疮受热又痒又疼不说,足腕筋骨亦是酸疼不已,她实在有些害怕,遂入了一家医馆。
医家针灸泡养,一番治疗下来,便一个多时辰过去。她看着包着两汪泪却拼命忍着不肯落下的孩子,索性让大夫对自己身体皆检查了一番。实则她也想看看自己还能撑多久。
大夫医术不好不坏,诊了个七七八八,道需养着,理气,静养,少思,忌冷、湿、燥,后开方抓药,却又摇头,治标不治本。
裴朝露便止了他动作,让他换些药。
止疼的药。
大夫这回点头,带着些许叹息。只忍不住道,“小娘子可有呕血征兆?”
“不曾!”
“养着,静养,少思莫动气!”大夫捋胡子再叹,“可千万别呕血,散了最后一点元气。”
裴朝露轻轻点了点头,未再说话。
出了医馆,虞婆婆带着孩子去占位置,她为了避长安中人,亦想再打听打听二哥的消息,便来此“裳暖天”碰运气。
才将将在医馆休息了许久,然而这走了不到半里路,她双足小腿连着膝盖又开始泛疼,人亦有些疲乏。
算着日子,距离上次月事已经快四十日了,这月还没来。
反正她的月事自小产后,便没有准过。她抚着这几日又开始涨疼的小腹,忍不住打开包袱吞了口含有五食散的药渣。
目光滑过那个白瓷坛,她伸手摸了摸,慈和道,“今晚阿娘带你逛灯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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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有几成把握让戒尘同意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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