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士萱:你和阿姨都是我的亲人了。
乌桃眼睛有些湿润,她想起来自己妈妈。
其实从很小的时候,也许是开始读书的时候,她多少会觉得,自己妈妈是庸俗的,比如当她善良地想送给洛再久腊八粥喝时,并不敢开口说给妈妈,她知道妈妈一定舍不得。
过日子的人,总是吝啬到斤斤计较。
妈妈最初和孟士萱妈妈有了来往,也是看着人家是地安门大楼的,是高门第,想着沾沾光。
这些,是她并不愿意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
所以妈妈在她心里的底色,总归不够美好。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长大了,也开始更能理解妈妈了。
自己经过了几位伟人离世的悲痛,经历了大地震的悲欢离合,也见证了一个时代的逝去,一只艰难的蝼蚁,在历史滚滚的车轮下深切地品味着自己的渺小。
可是妈妈呢,她经历了什么,生于解放前的她又经受过多少苦难?
现在在这么多的苦难面前,面对已经失去了倚仗的孟士萱,她伸出援手,愿意给她呵护和母爱。
从未有一刻,乌桃开始觉得,自己错了,她想自己甚至可能从来没有明白过妈妈。
繁琐贫穷的生活,日常的柴米油盐,或许真得会模糊一个人的面孔,磨平一个人的心性。
孟士萱望着窗外的暗黑的虚空,喃喃地道:乌桃,我不想去宿舍,那会让我觉得,我真得被这个世界彻底抛弃了。
乌桃:嗯,我知道,那你就住我们家吧,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觉得我妈和我哥也不在意,让他们随便说去,反正谁要抢你的钱,我们都帮着,实在不行,我们真得给邓爷爷写信。
她知道,现在很多人遭受了冤屈,都可以给邓爷爷写信,真得会管的。
孟士萱笑了下:放心好了,我爸不敢的,他也就暗地里找找我,吓唬吓唬我,他才不敢闹大了。我是打小儿家属院长大的,都是一个大院的,他最怕的就是名声不好影响他前途,他才不敢呢!只要我和他嚷嚷起来,往大院里一站一闹腾,他就什么都不敢了。
她只需要站稳了烈士孤女,就已经赢了。
乌桃看笑,也就笑了:嗯,咱们没什么好怕的。再说他怎么也是你爸,虎毒不食子,也就是为了钱闹闹。
孟士萱:这些钱,估计已经足够要他老命了,不过我才不管呢,他手头肯定还有别的钱,这些年他们吃住都是单位的,自己的钱基本都攒起来了,他的钱肯定给人家当彩礼娶媳妇了,这些我攒下的,他其实就没打算给我留,现在我吞了,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不要他别的,就要这些钱怎么了,气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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