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惊呼着,大哭着,尖叫着,有小孩子哇哇大哭,还有人大喊:老天爷爷,我们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乌桃家玻璃也碎了一块,但是影响不大,宁妙香更担心的是屋子。
她怕屋子被这么一砸以后下大雨会漏雨,家里没男人,上房修修补补的事就得求别人,什么事一旦要求别人,总归是不好办。
乌桃也不敢说什么,她对于这一切知道的并不多,从那纪录片里抠出的零星消息,不足以让她明白这场冰雹的趋势,只是因为到底知道了一些,她的想法会比宁妙香看得更远一些。
玻璃碎了没关系,可以先用塑料油布堵住,家里漏雨没关系,总归还是可以求人帮忙修一修,这都是可以克服的,最关键是家里的人别出事,家人不要因为这个受伤就行了。
人平安无事,就比什么都要紧。
她想起上班的哥哥,想起要出外游玩的孟士萱,还有不知道在哪里的洛再久,心就那么提着,很怕他们出事。
她跪在床上,扶着窗台,抿唇盯着外面,看着那白茫茫的世界,冰冷剔透的冰雹铺天盖地地堆积下来,院子里便变成了白花花的,堆在一起,闪着光亮。
院子里各家各户全都没动静了,连哭声都没了,就这么静寂无声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乌桃恍惚傻想,如果原子弹真来了,打仗真来了,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好在一切终究会过去,大约三十多分钟后,这场冰雹进入了尾声,之后终于停歇下来。
院子一片寂静,就像整个世界都被冰封了一样。
最先试探着走出来的是勋子,他走出来的时候,他妈还气得骂了声:小心!你就这么急!
勋子探头探脑地出来,小心地看看天,之后才喊道;过去了,过去了,没事了!
他这么吼了一嗓子后,大家伙才陆续出来,小心翼翼的。
也就是三十多分钟的冰雹,但是却已经足以将小小的院落毁了一个乱七八糟,各家玻璃多少都被砸了,特别是东屋的玻璃,那更是砸了一个精光,门外大家盖的小厨房千疮百孔,上面的油毡布全都是窟窿了。
堆积在屋顶上的冰雹陆续滑落下来,连汤带水的,滴滴答答稀里哗啦。
而就在那些冰雹中,还有被砸死的雀儿,被砸落的标语,被砸下来的树叶。
乌桃家门外那颗沙果树已经秃了,什么都不剩下了,光秃秃的只有树干,树杈中间还残留着一些碎冰雹。
潘奶奶哇地一声扯着嗓子嘶哑地哭起来,毫无节制地哭,她说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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