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炉灰的是个老爷子,看这情景,念叨了一句:赶明儿还有,你要想捡早点来。
乌桃大喜,赶紧绽出一个甜甜的笑:谢谢爷爷,那我一早赶过来!
老爷子也没怎么说话,推着小车进去了。
乌桃把老爷子倒出来的煤核都扒拉了一遍,差不多有小半筐了,乌桃心满意足,背着沉甸甸的竹筐乐颠颠的往回走。
往回走的时候,路过嵩祝寺,又看到前面一个人影,显然是那位疯爷爷。
或许刚才逃过一劫的关系,现在她倒是不太怕这位疯爷爷了,她觉得疯爷爷也是人,不至于平白无故发疯打人吧。
所以她小心地说:爷爷,我刚捡了煤核,捡了不少呢,您要吗,我给您一点,晚上回去您烧烧免得冻着?
那疯爷爷拄着拐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昏黄的路灯下,疯爷爷那披着破衣烂麻的身体拄着拐杖,像虾米一样凝固在那里,没有任何回音。
这让乌桃甚至有些错觉,眼前的不是人,只是一尊公园里的雕像。
乌桃攥紧了手里的耙子,小心翼翼地说:大爷,您要是不要煤核,那我先走了,我得赶紧回家了,我明天还得早点出来捡煤核呢。
说完这个,疯大爷还是没动。
乌桃攥着耙子,提着心,蹑手蹑脚地从他身边过去,等过去后,她撒丫子就往前奔。
说是不怕,其实还是怕。
第5章 北大红楼
乌桃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胡同里没点灯,月亮也不见了,大院笼罩在一片沉寂的暗色中,只有向暗蓝天幕高高翘起的屋脊彰显出高低的起伏。
乌桃穿过门洞时,影壁旁嗖的一声有个东西蹿过,开始吓了一跳,后来才明白是洪编辑家的猫。
她松了口气,摸索着进了屋,屋里很安静,估计都睡了。
她把竹筐卸下来,借着外面一点点的微光,过去自来水管洗手,幸运的是竟然还没冻上,才从自来水管冲出来的水带着冰渣子的刺骨,她胡乱搓了几把,又抹了抹脸,这才回屋摸到炕上睡下。
她躺下的时候,听到宁妙香随口骂了声:半夜闹什么闹,明儿个不上班?!
她没敢吭声,乖巧地躺下,连呼吸声都小心控制着。
好在宁妙香没再说什么,而她也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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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存着心事,第二天很早就醒来了,天还没怎么亮,乌桃便摸索着穿了衣服起来,拿来了门后面一个细箩,那箩上蒙着的是铁纱,她把自己捡来的煤核放在箩里头,开始慢慢地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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