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就算是呼延拓的人发现了有人在巡逻又怎么样呢?
探子只从一个角度看,就像是盲人摸象,只能看到一个片面的角落,只会觉得是安排了人在巡逻。
她布置的那一整张网,若是不能一次性从整体上发现问题,大概率就只会不停地栽跟头。
于是她自信放言道:“不用担心,匈奴现在还没有摸到门道,突破的概率为零,不过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死心,白日里还会来一两次。”
想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尝试了之后,发现白日里没办法成功,估计还是会将主意放在晚上,那些陷阱记得每天换值之前都检查一遍,确保是没问题的。”
大家看到她这样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语气,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语气和气势,好像和将军有些像啊。
自从她说出这一番结论以后,匈奴就仿佛在配合她演神棍一般。
不到两天,就又一次派人在白天试图偷袭,还分了三路,从不同的方向摸进来。
最后结果也如她所料,或是直接遇见了时刻巡视的士兵,或是被直径巨大的扫视圈给扫到,又或者是进入空旷地带的时候,被瞭望塔上的高倍望远镜看到。
每一次被发现的时候,都觉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自己是在哪里暴露了。
也不明白,为什么原本从来都抓不住他们的凉州军,现在个个都像是开了天眼一般,怎么也躲不过去。
稍微潜行一点,一抬头就会看见大刀向自己砍过来。
凉州大营中的气氛则是完全相反。
那一晚被血色染上的沉重,一点点被胜利洗去,取而代之的是锐不可当,节节攀升的士气。
当那天晚上,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匈奴,大部分被直接抓到,另外一部分也全部落入机关陷阱之后,这样的士气到达了一个高潮。
在演武场训练的时候,众人齐齐呼号的声音,震天彻地。
在准备出发去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那一身的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在结束训练后,每天都会有人自发地讨论,匈奴是如何自己撞到他们手上的。
城静枫发现,军师二字也开始在军营中不断的流传,被提及的频率,比魏定都要高多了。
在这样和往年相比巨大的变化之下,在这样绝对的优势面前,没有人再提及她女子的身份,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憧憬。
她日子过得是很滋润,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她就完全的巩固了自己在军中的地位,也建立起了不弱于任何一个将领的威信。
***
在远处的一座富丽堂皇的营帐中,一个头上戴有黑色卷绸,指腕上带着佛头玉色的扳指的男人,正靠坐在铺了兽皮的黄花梨虎头交椅上。
下面有人正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禀报。
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眼眸中透着凶狠,那一道从左眼眼尾一直延伸到嘴角的疤痕本就狰狞,更是随着他的笑容移动被拉扯,看起来凶戾无比。
下面跪着的人汇报完,本想看看他的表情,结果看到这一幕,整个人直接吓得一哆嗦,低头不敢再往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