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望的哭声变成了嚎啕大哭。
“第三个问题,五年前我得了病,也是命悬一线,儿子入京请旨,说要让我入亲王陵与你衣冠合葬,你回了说不必,会另外为我建造陵墓,以一品亲王妃的规格修建,你的意思,是不是与我断绝夫妻情分?”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东方望像负伤的野兽,无法承受痛楚似地低吼一声,“是我对不住你,让你这半生不得好过,你要骂便骂,没什么好说的了。”
温氏看着他,执着手绢,指甲深到皮肉里,深深地吸一口气压下了情绪,又缓缓地说:“要说的,也说完了,只是我不好过的日子都过去了,往后儿孙满堂,日子会过得很好,一场夫妻,我祝福你和朱氏相爱相守,白头偕老!”
说完,她站起身来,也没再看他一眼,大步出了御书房。
东方望哭得不可自抑,跪在了地上。
他自是知道她曾经轻生,想追随他去,可那时候他刚得到心爱之人,正是幸福的时候,她再凄惨,他也不会看她一眼。
可如今二十三年走过来了,她心里一直还装着他,他专宠了二十三年的人,却与他决绝。
多讽刺啊!
温氏被扶到了凤栖宫。
到了凤栖宫,在皇后的面前,她才放声哭了出来。
傻了二十三年啊,每一次想起他,都是无法控制的心痛,从知道他死讯的那一刻,从放不下儿女要一个人艰难地活着那一刻,她都决定余生所做,只为他积攥功德。
多傻啊!多狠啊!
薛皇后让她哭,这份痛与欺辱,总要哭一场才能平复。
温氏没哭太久,很快便擦干了眼泪,她站起来,对皇后福身,哽咽道:“多谢皇后把此事告知我,否则我余生都还将为他心痛难受。”
皇后握住她的手,让她坐下来,道:“你这些年过得苦,本宫看在眼里,见这一面也算是解脱。”
“解脱了!”温氏拿下脖子上的念珠,在手中转动着,“只是,若非这些年来茹素礼佛,我只怕方才会当场杀了他。”
“余下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总有人收他的,你往后好好过日子。”皇后说。
温氏抬头看着皇后,却顿时又悲怒起来,“只是他这些年扮作皇上,那后宫娘娘……包括您,岂不是都?”
皇后笑着拍拍她的手,“这点你不必担心,他没碰过本宫。本宫熟知皇上,他若碰了本宫,岂不是会露馅?至于后妃,多半也是他后来自己选的。”
温氏闻言,这才放心下来,只是那样的人,怎么就会被她遇上了呢?这辈子真是叫他害苦了啊。
太不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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