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让你状告霓凤,但不是帮我,孙博平确实是被她害死的。”龙卿若手里握住黑刺球,想着如果镇南侯相信她的话,那就不用叫孙博平出来了。
但显然她人格魅力不足啊。
镇南侯看着她,眼底充满失望,“王妃,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请恕我不能这么做,镇南侯府上下百余人荣辱生死,不能只凭一份猜测便断送了。”
他站起来,拱手道:“王妃,我的夫人还在医治中,便不陪您了,改天再登门拜访。”
正欲喊人进来送客,龙卿若压住黑刺球,道:“孙博平,你来跟你父亲说吧。”
镇南侯听得这话,猛地侧头看着龙卿若,眉心突跳了几下,“王妃?”
黑刺球在地上滚了几下,落在了镇南侯的脚边。
一道光影渐渐地站起,面容从透明到模糊到清晰,那光影便跪了下去,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父亲!”便是痛哭失声起来。
镇南侯身子颤抖,看清楚了跪在眼前的影子,那容貌五官乃至身上所穿的衣衫,都无比熟悉。
这件衣裳是他亲手挑选,亲自给他换上,亲自抱他进棺椁,抚摸了许多遍,胸前对襟的刺绣,都已经铭记在心。
他就那样看着影子,不敢动,不敢说话,只任凭眼泪疯似地在脸上爬下,模糊了眼睛,那影子还在。
可他多怕是一场梦?
梦里,见过千百回了,一开口,梦就碎了,怎么都追不回来。
龙卿若见过人类的生离死别,见了许多,都是哭得很惨,她看多了,也就有些麻木。
像这样无声地落泪,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怕惊碎了这个影子,怕惊碎了心头的梦,怕失而复得只是一场幻觉,瞧着还是很让人心酸的。
许久,才听得镇南侯用颤抖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是博平吗?”
孙博平哭得都快变成透明了,喉咙仿佛被扼住了一般,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了,他知道是九姑娘让他不发出凄厉的声音惊了外头的人。
他不断地磕头,鬼眼泪一直滑落,悲痛地道:“儿子不孝,让父亲伤心了。”
镇南侯伸手要扶他,但双手只扑了个空,并未能触一碰到他。
他一怔,双手凝住只余微微的颤抖,眼泪簌簌落下。
父子阴阳相隔了!
龙卿若说了一声我走了,然后便出去把门关起来,站在廊前看云开云散的天际,她心里有些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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