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了她的想法,秦仞不紧不慢垂头重新打了一行字:「这件事发生得很急且风险颇高,为什么你要舍近求远找秦家帮忙,而不找厉凌风?他的能力不差。」
这个问题,他问得很尖锐,直指核心。
果然不愧是秦伯父的心腹。
对厉凌风,她是什么感情?此前阮莺没有仔细想过,只是在凭借着感觉行事。现在仔细想想,她感动于他的执着和等待,他的真情她都通过细节一一感受得到。
但是,她对他还不够信任。
否则她就不会同意让那个临时演员想办法引走厉凌风,更不会舍近求远找秦家。
“因为,他离沈家太近了。”阮莺隐晦的说。
在摸清沈家到底是一滩什么样的浑水之前,最保险的办法是不要跟与它有关联的人走得太近,万一对方是搅弄浑水的那个呢?
她不想白费一场力气还跑不出别人的局,小心谨慎,这也是一个猎物应有的警惕,否则是要丢命的。
心腹没有再问,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
他的眸光轻轻闪动了一下,似乎心情不错。
阮莺没有细究,看了眼他拿在手里的手机,感觉自己应该为他省一点电,便没有再说话,抱着双腿靠墙休息。
本来没有什么睡意,但当精神放松下来,睡意竟然很快袭来。
现在这种情况也讲究不了什么,阮莺干脆蜷缩着躺下来,很快睡得沉了。
女人呼吸绵长,眼睛放松的阖着,是睡熟的表现。秦仞转头专注的凝视着她,伸手抚上他朝思暮想的脸。
手指轻而缓慢描摹着她的眉眼、饱满的脸颊。
他的眼中不由得染上了些许缱绻的暖意,这个女人,他真的无话可说,该死的胆大。
秦仞摘下口罩在她额头轻轻触了一下,随后克制着自己的冲动起身走了出去。
……
阮莺再醒来时感觉很热,脑袋热,身体也热得不得了。
“终于醒了,来!把药喝了!”之前那个中年妇女站在她面前,伸过来的手心里躺着两颗白色的药丸。
阮莺抗拒的往后一缩,“这是什么药?”
一出声,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十分虚弱,刚刚那句话竟然说得跟蚊子嗡嗡似的。
“你发烧了!”妇女大声说,“船上可没有很好的医疗条件,赶紧早点服药!”
她满脸横肉,看着很凶。阮莺慢腾腾的坐起来,从她手里接过水和药,非常仔细的看了看那两片药丸,通体白色,长得跟她记忆中的退烧药不一样。
“我休息一会吃。”
妇女盯着她,“现在就吃!”
她越是盯着她吃药,阮莺越是不愿意吃。她担心这药不是退烧药那么简单,别人给的药不能轻易入口的。
“过一会。”她坚持。
妇女气得双眉竖起,健壮的身体动了动,看样子是要上来直接灌,阮莺警惕的往后缩。
“不吃死在这可别怪我!”妇女气得提高音量,怒着一张脸离开,将门关得“咣当”一声。
上完锁,她的声音彻底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