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爷子走了,她才上前走到病床边,“爷爷说你没好好吃饭,你——”
秦仞转头看过来,猩红的目光里闪动着破碎的水光。
他的左手猛然挣脱镣铐,把阮莺往下一拽,用力把她按在自己胸膛上。
那只手腕他根本没当成自己的,如此挣脱出来,手腕磨得鲜血淋漓,没有一块好皮。五根手指紧按在阮莺背上,在她衣服上落下一条条血迹。
但秦仞无所觉似的,只是用力、更用力的把她按向自己,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男人身体的颤抖传到阮莺身上,接着,她的脖子感受到了几滴滚烫的水泽。
“阮莺……我对不起你。”
这七个字,从昨天上午开始,在他脑海里、心里揉碎了又拼起,反反复复说过成千上万遍,甚至于在梦里都在不停的说。
但此时面对她时,他仍然说得艰难,每一个字都十分沉重、缓慢、颤抖。
阮莺的鼻子一酸,沉默的抱住他,摸了摸他的脑袋。
姚仪的死,其实对她、对秦仞、对整个秦家都是个巨大的打击。
事发当天是个非常普通的日子,普通到阮莺根本没想过这会是她婚姻的转折点。
那天秦仞本应该在外面出差,却突然奇迹般出现在她面前,说给她准备了一份惊喜。
不过……
“把姚仪叫上,有她在场,惊喜才打得开。”
他出现得很急,走得也很急。阮莺虽然对他要把姚仪叫上有些吃味,但并没有发出异议。
因为这是他们结婚一个月以来他送她的第一份大礼——看他的架势,她觉得是大礼,所以她应该配合他一些。
阮莺很快给姚仪发了信息,她很爽快的答应了。
虽然阮莺不用特别打扮就足够漂亮,但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女人总害怕自己不够漂亮。所以阮莺又特别回到家里,很细致的打扮了一番,然后才出发前往郊区工厂。
赶往目的地的途中,看着越来越荒凉的景色,她不由得想,难道秦仞打算把这块地买下来送给她?
——房地产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有很多开发商在四处拿地。听说市政规划已经覆盖了这片区域,一旦通了地铁,这区域也不失为一个热闹的商业中心。
怀着雀跃的心情,阮莺下了车,远远便看见大片鲜花装点着工厂大门,工业钢筋水泥和生机勃勃的花儿碰撞出非常奇异的美感。
她在门口等了一会,还美滋滋的以此为背景自拍了几张照片,但姚仪还没有来。
阮莺给她打电话,无人接听。
她再给秦仞打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这时候,工厂里面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阮莺以为是姚仪在玩什么把戏,或者是秦仞惊喜的一环,总之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独自进入工厂,循着声音走上二楼。
二楼楼梯口有一间房,房门半掩着,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阮莺带着雀跃的好奇轻手轻脚走过去,目光从门缝里越过去,她猛地停住了呼吸——地上一片血迹,而姚仪就躺在这片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