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顾云渐表情淡淡,“我们一周多没有联系过了。”
“她不接我的电话……”秦仞深吸了一口气,握着顾云渐肩膀的手指微微颤抖,“你真的没骗我?”
顾云渐从没见过这样的秦仞,脸色煞白、眼眶发红,好像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这痛苦好像不仅是来自于身体。
他们见过的每一面,他永远都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而现在,他快要被着急给淹没了。
还有些……六神无主。
六神无主?这可真是跟秦仞不沾边的词汇。
顾云渐叹了口气,把门打开,“你先进来。”
秦仞捂着胃走进去,顾云渐知道他有胃病,在抽屉里翻翻找找,过了一会将一杯温水和药放到他面前。
“先吃了,我们再谈谈阮莺的事。”
秦仞仰头把药片吞了进去,“你给她打个电话。”
顾云渐依言将电话拨了过去,外放的声音提示他们对方关机,他道:“你这么急着找她,究竟是因为什么事?”
什么事?
秦仞握着杯子的手突然一抖,用力到骨节发白。沉默了片刻,他松开手抬起头来,顾云渐发现那个冷静的秦仞终于又回来了。
“你救过阮莺,”秦仞盯着他,“她背后的伤疤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缓缓的问,吐字有些艰难。
从前他也跟阮莺亲昵过,但那两道疤是他上个月住在阮莺家里时……发现的。
可是当时他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
因为那时候他告诉自己享受她的身体就可以了,不要再把自己的心掏给她看。他始终在告诫自己,这个女人不配。
他眼底的红色骤然变浓。
秦仞今天的反常终于有了合理解释,顾云渐舒了口气,说:“看来你知道了。”
这句话说出来,他轻松了很多。
在国外交流的这小两个月,他一直在想要不要把真相告诉阮莺,直到现在他都没想好。阮莺说不想跟秦仞再纠缠,显然不告诉是最好,但……
现在秦仞发现了,顾云渐心里揣着的疙瘩终于消除。
他回忆起那个大雨滂沱的晚上,“那天我去看朋友,离开时看到一个女人倒在路边的水洼里,半个身体都泡在里面。其实准确的说,她是泡在血水里,血从哪儿来的这就不用多说了。”
秦仞低眸紧握着手。
“那个晚上对小白来说非常难熬,她失血过多,又在大雨里失温,等救护车赶到时,她的心跳已经快停止了。”
秦仞的目光狠狠一颤,微张着薄唇急促喘息。
“我和两个医生轮流在救护车上给她做胸外按压,才把她从鬼门关救了回来。”顾云渐顿了顿,“你可能对这个不太了解,一般人出事需要急救,一个医生就能行。当天我们三个医生轮流来,是因为前两个医生耗尽体力的急救根本不起作用,她已经快死了。”
“快死了”三个字仿佛一把利剑猛地插入秦仞的心脏,他俯下身,双掌用力按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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